习近平同志在十八大精神学习研讨班开班仪式上,专门强调了理想信念问题。理想信念问题的强调,既有历史背景,也有现实关照。理想信念问题对于我们每个人并不陌生,甚至时时会牵动我们。下面,我们围绕三个问题,即信仰、文化软实力、核心价值观,来触及、进入、以及思考理想信念这一命题。
一、信仰——与理想信念连接最紧密的一个问题
理想信念与信仰是最紧密的。讲信仰问题,我先讲几句话:第一句话,人在社会中有三种状态,即政治信仰者、宗教信仰者,以及只强调功利而没有精神追求的人。政治信仰者是骨干力量;宗教信仰者是稳定力量;只强调功利而没有精神追求的人,有可能成为亡命之徒。第二句话,你要想活得轻松,不要有信仰,因为有了信仰,就有约束;但你要活的有意义,必须要有信仰,因为人活着本身没有意义,是信仰规定、注入了意义。第三句话,信仰是看不见的,看得见的不叫信仰。
(一)信仰的力量
第一,信仰与民族的关系。中国历史上有三个以“万里”为计的活动:万里长城,万里丝绸之路,万里长征。“三个万里”有一个半是与信仰有关的,半个是万里丝绸之路。也就是说当年敢于过沙漠、闯戈壁、越雪山的都是什么人呢?一个是为利益而来的商队;再一个是传播佛法的僧侣。所以有道是“西域古道上,丝绸西去,佛法东来”。一个是发生在20世纪的中国工农红军的万里长征。云南的迪庆州和四川的甘孜州之间的直线距离并不遥远,但要翻越,非常困难。因为那是连绵雪山。历史上靠两条腿走过这段距离的只有两支队伍。一支是喇嘛教的僧侣,另一支是中国工农红军。两支队伍区别很大,但有一点是一致的,那就是都在追求精神的天堂。
讲到信仰与一个民族的关系,往往要提起犹太民族。犹太民族是一个苦难的民族,在基督教产生之前,就被罗马人、波斯人、希腊人、埃及人驱赶和屠杀。耶路撒冷是公元前1000年大卫王和他的儿子所罗门建起来的,寓意是和平之门。但自建到现在就没有和平过,一次一次屠城。当时,只要基督教徒改变信仰,就可以免死。结果,成百上千的人在广场上被活活烧死,而不改变信仰。历史上迫害过犹太人的国家有很多,英国人、法国人、奥地利人、立陶宛人、俄国人、德国人等。“二战”时期,犹太人非正常死亡600多万人,仅波兰的奥斯维辛集中营就屠杀了100多万!但这个民族没有凋敝,还出了很多伟大的人物。改变世界历史的东西不多,仅犹太人就创造了三个——基督教、马克思主义、原子弹。这是信仰对一个民族的影响。
第二,信仰与政治集团的关系。信仰对政治集团也很重要,一个政治集团失去了信仰,表面的强大不能掩盖内在的虚弱。有2000万党员的苏共,一夜之间垮台。罗马尼亚6个公民中有1个党员,齐奥赛斯库逃跑的时候,没有人伸出援助之手。什么原因?没有信仰。当年共产国际的代表鲍罗廷和廖仲凯对话,说国民党已死,只剩下国民党人,而没有国民党。一个政治集团,不是为信仰而来,而是为利益而来的时候就非常可怕。当利益大于代价的时候,呼啸而至;当某一天代价大于利益的时候,需要你为此担当的时候,就会作鸟兽散。换言之,倘若一个政治集团,没有政治信仰,只靠利益来吸引的话,这个政治集团,一触即溃。
再比较中国的三支军队:满清的八旗军;国民党的北伐军,到后来的国军;中国人民解放军。满清当年凭借10万八旗军,马踏中原,征服偌大的中原。靠什么?那就是王朝兴起的强大的势能。但到了王朝的后期,国运衰败,势能没有了,这个时候需要补充新的精神力量,但满清王朝做不到。因为满清王朝没有国歌,唱采茶歌;没有国旗,打黄龙旗。国就是家,家就是国,家天下。士兵效忠的是军饷,而不是国家利益。所以到了鸦片战争,英法联军进北京,八国联军进北京,便望风十里,一触即溃。
国民党的北伐军到后来的国军,在北伐的时候,他们依靠“三民主义”的信仰,所向披靡;到了解放战争,国民党军阀蜕变为四大家族的家丁,信仰缺失了,也是一触即溃。济南战役,国民党守军10多万,几乎顷刻之间土崩瓦解。
中国人民解放军,这支军队自诞生以来,在所有的对手面前没有败绩。长期的战争中,中国人民解放军创造了“战役有失败,对手无胜者”的神话,在战场上,他们被对手敬为殉道者。靠什么?靠的就是强大的自我牺牲精神,而自我牺牲精神又是精神力量支撑的结果,理论武装的结果。一位在“二战”中与德国和日本两个法西斯国家军队都交过手的美国军官,曾写下过这样一段引人深思的话,他说:对德作战,对日作战,已被德军和日军的顽强所震撼。但与中国军人的牺牲精神相比,那些法西斯的殉葬品们,充其量只能算是一种顽抗。中国军人面对美军炽烈的火网,就像不在意似的,第一波倒下,第二波跨过尸体继续前进,还有第三波、第四波……他们战斗到最后一个人的姿态,就像殉道者似的,那大概不是因为命令和纪律,一定是信仰。他描述的是中国志愿军在朝鲜与美军作战的实况。其实,毛泽东早在《井冈山的斗争》中已经揭出谜底:“同样一个兵,昨天在白军不勇敢,今天在红军很勇敢,靠的就是民主主义。”“红军就像个火炉,俘虏兵过来后迅速融化了。”理想信念,这就是中国人民解放军,这支军队不同于古今中外历史上所有军队的奥秘所在,也是所谓“东方之谜”的全部奥秘所在。
第三,信仰对单个人也很重要。有了信仰的人与其他人不一样!这里,我着重讲两个人:一位是戊戌变法六君子之一谭嗣同;另一位是古希腊哲学家苏格拉底。谭嗣同在变法失败后,本来可以逃生,当时日本使馆讲,保证把他送出中国,可是谭嗣同没有走,他说:“各国变法,无不从流血而成,今中国未闻有因变法而流血者,此国之所以不昌。有之,请自嗣同始!” 再有,苏格拉底的死亡是自耶稣之后影响最大的!西方文明有两个基本的源头:一个是古希腊文明;另一个是基督教文化。苏格拉底对古希腊文明是有贡献的。但由于他的理念与执政官、社会发生冲突,所以要判他死刑。面对城邦的500名法官,苏格拉底以精妙绝伦的演讲征服了大家,同意释放他,但有一个要求:从此不再传播他的理念。苏格拉底说,“这办不到,只要我灵魂深处那个微弱的良知召唤着我,我就会拉着面前经过的每一个人,把我知道一切都告诉他,绝不顾虑后果!”这就是信仰的力量。
30多年的改革开放,为我国带来了西方先进的技术和经营理念,同时我们也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对物质财富的狂热追求。追求财富没什么不对,但失落了精神导向的物质追求,对自然环境和人文环境的损害也是巨大的。黑格尔说过,一个民族必须有仰望星空的人,这个民族才有希望。
(二)对于当前共产党员信仰问题的思考
十八大报告强调了政治信仰问题,也让人感觉到了坚定性。坦率地讲,我们现在精神系统遇到的难题不少,挑战也很大。提出来不是能完全解决,是让我们思考怎么把这个问题解决好。中国共产党由革命党进入到执政党。革命党是打破为主,而执政党是建设为主。由此,我们精神力量激发的途径也在变化。革命时期,信仰的力量是相当强大的,当年的革命家、革命先驱许多是背叛自己的阶级,为劳苦大众谋利益的。像年仅33岁就牺牲了的彭湃,闹革命的时候,他面对上万农民,把家里一箱子房契、地契烧掉,说这些都是你们的了。过去有牺牲,有牺牲就有神圣,有神圣就有信仰。我们党进入执政期以后,这种牺牲的机会很少,几乎没有。因此精神的张扬显然没有那么鲜明了。我们党在革命时期为人民的利益而战,获得了利益全部交给人民,谁都相信,赤条条地来,赤条条地走。但是进入执政以后,我们党虽然没有独立于人民之外的利益,但是党的成员有利益,有了利益,关系就比以前要复杂得多。
另外,我们现在讲不输出革命。过去共产主义实现是一个阶级消灭另外一个阶级,社会主义消灭资本主义,最终走向共产主义。而现在不输出革命,没有暴力,那么我们的共产主义怎么实现?十八大报告开篇就讲,我们的思想脉络在哪里,精神途径在哪里,强调了政治自信,让我们每一个追随者确实相信我们走的道路是唯一正确的道路,是适合中国的道路,我们有我们的精神家园,还是信仰马克思主义、共产主义。但是同时也告诉全党成员,世界在变化,时代在变化,新情况、新问题越来越多,这需要我们深刻地思考,要不断地研究新情况、新问题,保证把我们的精神大厦建设好、稳定好。
信仰是高度依赖理论的。亚当、夏娃偷吃智慧果,这一基督教传说,曾经导致了基督教危机。因为上帝是全知、全善、全能的,可是以亚当、夏娃偷吃智慧果推理,上帝出了问题。你说你是全知的,那你应该知道亚当、夏娃偷吃智慧果,人家偷吃了,说明你不知道啊!上帝说,我知道。那你就不是全善的,因为亚当、夏娃偷吃智慧果以后,人类有了原罪,你看人活的多痛苦,你如果不让他吃,他不就不痛苦了吗?上帝说,我即使知道,我也阻止了,那就不能说你是全能的,如此一推理,上帝完了!后来神学大师奥古斯丁解决了这一问题。奥古斯丁讲,上帝把选择的权利交给了人类,而人类滥用了这个权利,这是人类自身选择的问题。怎么解决这个问题?那就是重回伊甸园,去信仰上帝,把你的原罪消除掉。由此,奥古斯丁不仅解决了你怀疑的问题,还告诉你,要信仰,再来信仰上帝。这就是理论解决问题。所以,我们党如果不能从理论上突破,搞不清楚实现共产主义最终理想的途径,那么信仰就坚定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