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凡先生的心路歷程對個人道德修養的啟示【2】

二、從相信到深入了解的心路歷程

了凡先生在完全相信了宿命論之后，真正做到了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貢入燕都。留京一年。終日靜坐。不閱文字。”[ ]這是相信了宿命論之后會表現出來的樣子，許多學者認為這是傳統文化中一種消極的人生觀，筆者持反對意見。這種宿命論只是傳統道德教育中的一個環節，單獨提出來論述難免斷章取義。成為宿命論的信奉者是為了打破宿命，打破宿命就要依靠斷惡修善，這才是傳統道德教育的完整流程。如果不相信宿命論，后面的斷惡修善就是空喊口號﹔如果沒有后面的斷惡修善，前面的宿命論就沒有意義。了凡先生的一生經歷了這種道德修養的全部歷程，立命之學后半部分就是論述先生在成為宿命論者之后如何進一步提升的。

（一）隨順命運

了凡先生第一次遇到雲谷禪師時，表現的和一般人不一樣，雲谷禪師很佩服，就問了原因。但是了凡先生的回答卻並不是有多麼的高明，他說：“吾為孔先生算定。榮辱生死。皆有定數。即要妄想。亦無可妄想。”[ ]處在這一階段的了凡心裡很無奈，“實在說，他是被命運所拘，無可奈何”[ ]隻能按照既定的軌跡走完人生。當雲谷禪師說命數可以變化的時候，了凡先是懷疑，這種懷疑不是懷疑宿命論，而是對雲谷禪師所說的命運可以改變的懷疑。這次的心態變化開啟了了凡先生人生的第二個階段。

（二）了解命運

雲谷禪師為了凡講解改變命運的方法，是以了凡先生完全相信了命運之說為前提的。如果一個人並不相信有命運這麼一回事，就談不上相信命運可以改變，這是一種逐層遞進的關系。通過立命之學中記載的對話，我們可以詳細分析雲谷禪師是如何引導了凡一步步深入了解命運的。

首先，雲谷禪師引用儒家和釋家經典，從源頭上告訴了凡命運是怎麼來的——是自己的所做作為造成的，這就為改變命運奠定了基礎。因為是自己的行為塑造了自己的命運，所以自己可以求得改變。了凡先生聽了以后隻同意雲谷禪師所講道理的一部分，並引用《孟子》中的觀點問雲谷禪師道德仁義是自己可求得改變的，但是身外之物是否也可以求得。雲谷禪師就為了凡從理論上具體的解釋了改變命運的方法：要從內心入手，自然能感無不通。這時，了凡先生心裡對改變命運的學問有了一個大致認識。

其次，雲谷禪師引導了凡反思自己的命運。了凡先生通過反思科舉和生育兩件事，認識到命運確實是自己的言行造成的，這就為了凡先生進一步接受雲谷禪師的觀點做好了心理鋪墊。緊接著雲谷禪師總結了凡的認知，將改造命運的方法和盤托出“將向來不發科第，及不生子之相，盡情改刷。務要積德、務要包荒、務要和愛、務要惜精神。……汝今擴充德性，力行善事，多積陰德。”[ ]教導他要改過自新，這樣自然就可以趨吉避凶，改造命運。這時，了凡先生已經對改變命運有了理論上的認識。

最后，雲谷禪師教導了凡改變命運的具體方法。一種理論一定要具體可操作才有現實意義，否則再高妙也是屠龍之術。雲谷禪師為了凡介紹功過格和持准提咒這種兩方法：一種是從行為上的改變，一種是從心理上的改變，並詳細講解了這兩種方法的道理。

通過雲谷禪師的教導，了凡先生明悟了立命之學，知道命運可以改變，也知道了命運如何改變。在短短的幾次對話中，了凡先生就走過了兩段心路歷程，找到了提升個人道德修養、改變命運的途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