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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東:對於往事的中國記述

2014年01月15日15:19   來源:中國青年報

原標題:對於往事的中國記述

陳寅恪

孔子

司馬遷

歐陽修

司馬光

讓我們從亞裡士多德的《詩學》談起。作為一個“愛智者”,他雖然淡化了其老師柏拉圖對於詩人的憤怒與輕蔑,卻仍在這本書中排出了“哲學強於文學、文學強於史學”的知識等級序列。

所以,如果我們還保有對於異在文明的敏感,尚未被近代以來的西方沖擊所全然同化,那麼我們就不妨說,在古希臘的文化發展歷程中,之所以有傳統上所謂的“文學年代”和“哲學年代”等等,其底層的原因就在於,文學、哲學和史學各科,一直都在相爭與角力。

然而這種情況,對於同樣處在“軸心時代”的中國人來說,卻完全是不可想象的。無論如何,史家在中國文明中的地位,顯然都是相對更高的、不受爭議的﹔而他們所代表的那種知識類型,也是所有學者都必須具備的。

由此,也就想到了露絲·本尼迪克特的“文化相對主義”——無論她的具體論點如何受到學術史的洗汰,然而她那種富含平等精神的方法革新,都從未顯得過時。

從這樣的立場革新出發,我們就可以推導出,對於處於不同“文化模式”的人類部落而言,“記述往事”這樣一件文化工作,盡管從來都屬不可缺少,但其意義也是不可通分的,而它們經由源頭流過來的河床,也是大相徑庭的。

就中國與西方的不同史家傳統而言,簡要一點兒說,它們一個是來自《尚書》和孔夫子、司馬遷和司馬光,另一個則是來自希羅多德和修昔底德,吉本和蘭克。

那麼與此相應,雖然同樣都在記述往事,然而文化記憶這件事本身,在中國文明的結構中,卻是由具有不同地位的社會精英所承擔的,由此它的地位也要顯赫得多,被看重得多。

對於這一點,即使到了中國文明已在解體的時代,我們也還能從早期清華國學院的教師構成中看出來——它那舉世聞名的“五大導師”(梁啟超、王國維、陳寅恪、趙元任、李濟),雖然其知識面都非常淵博,但其中為主的都還是以史學名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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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楊麗娜、常雪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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