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年大勢系復興
歷史之美在於從復雜凌亂的線索中找到規律、發現大勢。近百年來,是中華民族歷史上波瀾壯闊且極不平凡的一個百年。大震蕩、大變動、大跨越,成為鐫刻在這百年歲月傳奇中的鮮明印記。其間卻總有一條貫穿始終的路,想起它,你會覺得它很美、很壯麗﹔觸摸它,你又會覺得它很遠、很艱辛。這條路就是承載百年國家大勢的復興路。
毛澤東在著名的《賀新郎•讀史》中寫道:“人猿相揖別。隻幾個石頭磨過,小兒時節。銅鐵爐中翻火焰,為問何時猜得,不過幾千寒熱。”翻開歷史的長卷,風雲際會的時代,驚天動地的英雄,在頗具詩人氣質的毛澤東筆下,隻不過“斑斑點點,幾行陳跡”。 但中華民族近代以來所魂牽夢縈的“復興路”,卻總是出現在毛澤東的筆端,並深深印刻在毛澤東和中華兒女的心頭。近百年來,多少事圍繞著“復興路”而發生、演繹、展開,多少人為了心中的“復興夢”而流汗、淌血、落淚,這恐怕連當代最偉大的歷史學家都不能夠統計完整。
什麼是復興?復興,就是從一個高處跌落,而后再重新站上另一個高處。復興之路,就是中華民族經由鼎盛到衰敗,而后又重新通往輝煌之路。
縱觀世界歷史,很少有一個民族能夠像中華民族那樣在近百年的時間裡譜寫如此壯麗的復興史詩。在人類歷史發展的過程中,曾經興起過一個個輝煌文明和強盛民族,但短則數十年,長則數百年,他們中的大多數最終往往都走向沒落,有的甚至消失得杳無蹤跡,在歷史的長空中留下悲天憫人的嘆息。
從古巴比倫王國到古埃及、古印度、古希臘,這些文明古國早已成為單純的地理標記。從羅馬帝國到奧匈帝國、蒙古帝國,從海上霸主西班牙、葡萄牙、荷蘭到號稱“日不落帝國”的大英帝國,多少稱霸世界的強國走向沒落后,再也沒有重返世界舞台的軸心。
中國是人類歷史發展的一個特例,也是一個范例。中華文明是世界上唯一歷經數千年卻始終未曾中斷過的優秀文明,古代中國也曾長期保持世界強國的國際地位。但這一切,從明朝后期特別是清朝康乾以后開始起了變化。當西方正在如火如荼地上演由科技革命所驅動的工業革命和資本對外擴張之時,中國這一東方大國卻閉關鎖國、故步自封、夜郎自大,國力日漸式微。1840年鴉片戰爭以后,帝國主義用堅船利炮打碎了中國封建統治者的殘夢,中國人民陷入被帝國主義和封建主義雙重壓迫的悲慘境地,中國社會陷入畸形的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的泥潭,中國從世界舞台的中心退至世界體系的邊緣。民族復興的歷史使命和任務,就這樣異常艱巨地擺在中華民族和中國人民面前。
無疑,推動民族復興是要付出代價的。魯迅先生說過:“人生最痛苦的是夢醒了無路可以走。” 從鴉片戰爭到五四運動的這八十年裡,中華兒女為救亡圖存進行了艱苦卓絕的斗爭,也經受了一次次無路可走的迷茫和痛楚。從鴉片戰爭后的警醒與困頓,到甲午中日海戰后的悲情與絕望,再到辛亥革命后的挫敗與掙扎,一切斗爭均告失敗。需要指出的是,辛亥革命開始了完全意義上的反帝反封建的民族民主革命,為封建王朝敲響了喪鐘,為中國的進步打開了閘門,但辛亥英雄們所追尋和期盼的“民主共和”的理想,卻沒有真正實現。隨后,民族復興的大旗遭遇了軍閥混戰的血雨腥風,在內憂外患中艱難挺立。
固然,要復興、要革命,就難免有犧牲、有陣痛。魯迅先生也說過:“什麼是路?就是從沒路的地方踐踏出來的,從隻有荊棘的地方開辟出來的。” 但中華民族的復興路卻顯得異常艱辛、異常漫長。畢生以“振興中華”為己任的民主革命先行者孫中山,在彌留之際留下了這樣的政治遺言:“余致力國民革命,凡四十年,其目的在求中國之自由平等。積四十年之經驗,深知欲達到此目的,必須喚起民眾,及聯合世界上平等待我之民族,共同奮斗”,並發出“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的告誡和慨嘆。
天下大勢,浩浩湯湯,順之則昌,逆之則亡。對於一個偉大民族而言,犧牲和陣痛換來的是愈挫愈奮的精神和力量,迷茫和困頓換來的是轉折關頭的反思和自醒。中國共產黨人是孫中山的繼承者,更是孫中山的超越者。作為繼承者,中國共產黨人深知國家大勢所在,從黨成立伊始就將民族復興銘刻在自己的旗幟上﹔作為超越者,中國共產黨人把握國家大勢所趨,艱辛探索出一條實現民族復興的正確道路。事實上,在辛亥革命失敗后,中國的先進分子就開始重新尋求復興之路,在極大促進馬克思主義在中國傳播的五四運動發生后,民族復興的面貌為之煥然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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