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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斷更新的對華認識
基辛格博士的著作很多。很多年前我看過內部發行的《選擇的必要》,在50年前寫的這本書中,基辛格主張遏制中國,要阻止“領導有六億人口的狂熱分子”掌握核武器,不能夠“允許中國不受控制地發展毀滅人類的能力”。那時基辛格還沒有來過中國,不認識領導中國的“狂熱分子”。
10年后他來到中國,結識了毛澤東和周恩來,彼此還很有些欣賞,以后的一些年中,他又認識了幾代中國最高領導人,漸漸改變了對中國的看法。后來的《白宮歲月》、《大外交》等著作對中國總是有新的見解。如他所說:“美國外交官也會重視個人的良好關系。區別在於,中方領導人培養‘友誼’不過多在乎個人性質,而是更重視長遠的文化、民族或歷史的紐帶,而美國人所說的個人關系只是針對談判對手本人。”沒有對中國文化的深入理解,很難得出這樣的認識。
中美關系是基辛格多年關注的問題,他在書中寫的不僅僅是歷史,鑒往是為了昭來。寫《論中國》,是研究中國,是為了美中關系的未來、世界的未來。基辛格博士毫不掩飾他的立場:“我終生都在從一個美國人的視角反思如何締造和平。”42年前,基辛格第一次踏上中國土地的時候,中國雖然是一個人口眾多的大國,但還是一個貧窮落后、與世界隔絕的國家,還處於“文化大革命”的混亂之中﹔而今天的中國已經富強起來,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成為在國際社會說話擲地有聲的重要成員。如何與中國相處,是當今美國政治家首要考慮的問題,也讓博士絞盡腦汁。
除了永久和平人類別無他擇
基辛格不同意中美必定沖突的觀點:如果中美注定迎頭相撞,對雙方來說都是一條通向災難的道路。他贊同合作發展的太平洋共同體概念:“在當今世界形勢下,戰略緊張的一個方面是中國人擔心美國企圖遏制中國﹔同樣,美國人擔心中國試圖把美國趕出亞洲。太平洋共同體的概念能夠緩解雙方的擔心。美國、中國和其他國家都屬於這個地區,都參與這個地區的和平發展,這將使美國和中國成為共同事業的組成部分。”
基辛格深知中國的國情:按聯合國人均一天一美元的生活標准,中國今天還有1.5億人生活在貧困線以下。因此他認為:“中國國內的挑戰遠比一句‘中國崛起不可阻擋’復雜得多。”“一個面對如此龐大國內任務的國家不太可能輕易(更別說自動)投身於戰略對抗或追求世界主導地位。”中美兩個大國面臨許多重大問題,“達成共識可能非常困難,但在這些問題上挑起對抗是自尋失敗。”基辛格博士強調:“中美關系不必也不應成為零和博弈。”
亞洲和世界的未來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中國和美國的遠見,“每個偉大成就在成為現實之前都是一種遠見。在這種意義上,它產生於勇於擔當,而不是聽天由命。”這是基辛格對各國領導人的懇切諫言。“除了永久和平人類別無他擇。我們現在正處於這樣的關頭。”這是他對世界人民的大聲疾呼。
還記得那一天嗎?42年前的7月9日,基辛格見到了周恩來,歷史的進程發生了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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