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是中国的最大红利”,就在于未来10年我国有着以城镇化为依托的巨大内需潜力,有着转型与改革的巨大空间,以及由此形成的重大战略机遇。抓住机遇,释放改革的红利,需要“以更大的政治勇气和智慧,不失时机深化重要领域改革”,充分释放国内巨大的需求潜力,形成未来5—10年我国转型发展的最大优势和主要动力,由此走出一条公平可持续科学发展的新路。
推进城镇化的转型与改革,释放巨大的内需潜力。城镇化蕴含着巨大的内需潜力。未来10年城镇化率年均提高1.2个百分点,将再有2亿农民进入城镇,加上现有的1.6亿农民工,新增城镇人口将达4亿左右。按较低口径,农民工市民化以人均10万元的固定资产投资计算,也能够增加40万亿元的投资需求。从消费需求看,2011年城镇居民与农村居民人均消费比约为 3.3:1,农村劳动力和人口合理转入城镇就业和生活,其收入与消费必然会明显增加。释放城镇化的内需潜力,重在改变传统的城乡二元结构,真正解开这个“二元方程”。这涉及多方面的体制问题,需要统筹解决。例如:能不能在未来的5年左右初步解决农民工市民化问题,并由此为流动人口管理寻求新路。此外,还包括户籍制度改革、土地制度改革、人口政策的调整、行政区域调整、行政体制改革、财税体制改革、农村社区体制建设等多个方面的制度创新。只有这些方面的改革破题了,才能为人口城镇化的转型发展提供动力和条件。可以说,加快推进城镇化的转型与改革进程,以城镇化为主要载体扩大内需,充分释放城镇化的需求潜力,是我国走向公平可持续发展的立足点和战略重点。
形成6亿中等收入群体的转型与改革,走向共同富裕。十八大报告提出,到2020年实现国内生产总值和城乡居民人均收入比2010年翻一番,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对这个目标的提出,社会各方面予以普遍关注和很高的期盼。我的理解是,实现这个目标,不是贫富差距继续扩大基础上的倍增,而是中等收入群体的倍增:即在目前大约 23%的基础上,每年提高2个百分点,到2020年努力达到 40%以上,由此使中等收入群体规模扩大到6亿人左右。形成6亿中等收入群体,对未来10年中国走向公平可持续发展的意义重大:意味着巨大消费需求潜力的释放,从而支撑年均7%—8%的中速增长;意味着利益关系调整的新突破,从而奠定“橄榄型”社会结构的重要基础;意味着贫富差距的逐步缩小,从而形成走向共同富裕的大趋势。作为一个转型与改革的大国,实现2020年中等收入群体倍增的目标,主要取决于未来3—5年转型与改革的进程:人口城镇化的转型与发展;收入分配改革的实质性突破;公平有序的社会生态及其制度安排。
推进投资的转型与改革,谋求投资与消费的动态平衡。未来5—10年的经济增长,究竟是以投资为主还是重在扩大消费?我的看法是,我国尚处在转型发展过程中,保持一定的、合理的投资率符合基本国情。问题在于,多年来投资率居高不下,投资规模增长过快,由此使投资消费失衡成为经济生活的突出问题。适应消费需求结构变化的大趋势,需要加快推进投资转型。
尽快改变投资结构。要加大性项目的投资。适应进入公共产品短缺时代公共需求全面快速增长的基本趋势,把投资的重点转向教育、医疗、社会保障等公共产品领域的投资上,将会起到多方面的积极效果:能够切实推动人口城镇化进程;能够提振国内消费预期;能够有效缩小城乡差距和化解社会矛盾。应当说,在这方面的投资空间很大。
优化投资来源。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投资的可持续取决于社会资本是否成为投资的主体。只有社会资本的投资占大头,经济才有活力,投资才可持续。当前的突出问题在于,政府与国有企业的投资增长过快,民营资本的投资明显不足。稳增长的首要条件是社会资本有稳定的投资信心。尽管实践中有一定的推进,但由于垄断行业改革的滞后,社会资本进入公益性领域和垄断性行业尚未有实质性破题。从具体情况来看,当前民营经济发展的主要障碍既有“政策玻璃门”的障碍,更有“利益玻璃门”的阻力。垄断行业的改革不尽快破题,民营资本的进入是很困难的。
调整国有资本配置格局。投资转型对改变国有资本配置提出新的要求。应当说,这些年国有经济在做大总量上功不可没,但是从实际结果看,如果国有资本在竞争性领域分布过宽的局面不改变,激发社会资本活力就相当困难。我的看法是,尽快把国有资本主要配置在公益性领域,给社会资本投资腾出更大的空间,是我国进入公共产品短缺时代、社会需求结构变化升级的客观要求,也是防止资本外流、提振社会资本信心的重大举措。
未来10年,是我国发展改革具有历史性意义的关键时期。走向公平可持续的科学发展之路,是我国现代化进程中的二次转型与改革的战略目标:使消费成为经济增长的内生动力;使多数人能够公平地分享经济发展成果;使市场保持充分的活力和效率;使资源环境可持续;使政府能够以公共服务为中心。二次转型与改革,与一次转型与改革相比,具有更为丰富的内涵,更具有历史挑战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