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戰思維：呼喚信息主導與融合【2】

　　精確思維：概略的未來作戰是地獄

　　美軍認為沒有聯合作戰的戰爭是地獄。其實，沒有精確化的聯合作戰同樣是地獄。精確思維是由體系作戰特征決定的。著名公式90%×90%×90%×90%×90%=59%的意思是說，即使每一環節的考核都是優秀，經過5個環節的微小誤差傳遞后，其最終結果也可能不及格。基於信息系統的體系作戰，從建設、准備到實施，必須經過許多環節，如果每個環節出現一點小的失誤，累積起來就會形成嚴重問題。

　　傳統上，我軍指戰員比較習慣於定性思維和概略判斷，因此確立精確思維的意義重要而迫切，任務簡單而艱巨。精確化既是一種文化意識，也是一種分析問題的方法。在相當長的時間內，必須特別注重在理論創新與戰法設計上倡導數理支持。諸如蘭徹斯特方程、蒙特卡羅方法、指數法、地形量化模型、概率統計模型等，都曾賦予作戰理論與戰法以良好的精確性。信息化條件下復雜動力學系統間的體系對抗，舊的模型面臨失效，迫切需要構建新的數學模型，以發現作戰體系運行的規律與制勝機理。必須特別注重在作戰關鍵環節堅持精確思維。正如美軍在《2010年聯合構想》明確提出的那樣，應充分利用各種精確作戰能力，對目標實施精確的偵察和定位，對力量實施精確的投放，對作戰過程進行精確的控制，對部隊實施精確的支援，對打擊效果進行精確的判斷，從而以最低的風險和代價，達成最佳的作戰效果。必須特別注重嚴格按照標准行動。標准以及包括其中的規則與程序等，都是聯合作戰精確性的具體體現，是確保作戰體系有序、順暢、高效運行的基礎。某種意義上，從精確思維到精確行動，都體現在制定和執行標准的嚴格性上。因此，應樹立精確化標准意識，從作戰行動組織實施到信息化武器裝備系統的操作及組織協同，都一絲不苟、不折不扣地依照標准行事。

　　設計思維：穿透戰場的混沌與復雜

　　設計是美軍新提出的一種指揮決策思維方法，指作戰計劃制定前的初步籌劃，即對作戰問題從總體上進行的宏觀思考，用於確定需要解決哪些問題、怎樣解決等，是作戰的一種創意、框架與構想。

　　設計思維是一種面對戰場復雜性的主動行為。以往作戰，問題相對比較簡單，敵人是誰、目標在哪，相對比較清楚，作戰環境等也往往相對穩定。即使是組織籌劃較為復雜的登陸作戰，作戰問題也是可以界定的。所以作戰問題通常會直接跨過設計進行計劃。而設計思維則是針對非常復雜的信息化條件下作戰，如同美軍野戰條令《作戰行動程序》描述的那樣：當前作戰環境非常復雜，單憑一個人的能力無法透徹理解，更不要說去試圖改變客觀存在。信息化條件下作戰，許多以前比較明晰的問題，變得十分難以界定。比如不知敵人是誰，進入視野的敵人可能就是一個誘餌﹔不知在什麼地方交戰，戰斗更多表現為遠距離交戰﹔不知道打擊來自何方，採用何種攻擊方式等。諸如此類的不確定性問題，本來就已無從下手，更糟的還是為理出頭緒而採用的以前曾經有效的方法，似乎都已突然失效。此時，設計思維就成為界定復雜問題的“探針”，可以深化對戰場態勢的理解，找到解決問題的創意，為化復雜為簡單提供“橋”和“船”。

　　最為重要的是，作戰設計特別注重主動創造有利態勢，通過向復雜系統注入“能量”，如運用打擊手段或強化對態勢的控制，使敵人的復雜系統處於失衡狀態，產生混亂或處於無序，進而改變整個戰場系統的關系和互動，使其朝著己方的預期目標運動。

　　復雜性將是未來作戰面臨的共同課題，必須學會以設計作為重要的思維工具，化繁為簡，更好地駕馭戰場的復雜性。其一，開發創意。沒有創意就沒有設計。創意是對問題認識的一種“通感”，也是作戰問題藝術化的入口。應通過研究歷史、地理、文化、社會學、哲學和工程學等激發靈感，產生解決作戰問題的“智慧之光”。其二，注重批判。創意並不是一開始就成熟的，需要不斷地質疑與批判加以完善，將創意與設計推向成熟。其三，創新方法。設計是一種思維，也是一種方法。應注重營造設計文化，優化設計方法步驟，培養優秀設計人才，逐步完善設計方法體系，形成具有我軍特色的作戰設計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