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如此,城市亦然,农民如此,市民亦然,凡市场之手触及之所,莫不如此。由于不断去组织化,导致基层社会组织涣散、党组织涣散,宗教、邪恶势力便乘虚而入。由于听任市场调节,一端是财富积累,一端是贫困积累,如此两极分化日趋严重,阶级对立日趋明显,社会矛盾日益尖锐,群体性事件日益增多,“和谐社会”的粉饰成本不断提高。
社会是关于认同、关于共同体自我观念和个体确定自己为其中一员的概念。“社会领域,最基本的概念即认同。”⑩对共同体的认同,也意味着对共同体政权合法性的认同,这种强烈的认同意识在很大程度上塑造了整体的国家观念,并内在地形成了一个国家政治安全的民意基础。如果没有大众的社会认同,作为共同体的国家也难以长治久安。今日中国,在“看不见的手”与“看得见的手”推来搡去之下,社会人蜕变为经济人,人的自我、传统、政治认同感日趋缺失,社会不断被去组织化、去阶级化、碎片化,呈现出一盘散沙的面貌。
经济安全:去工业化在加速,金融危机迫在眉睫
一个时期以来,中国面临的最大经济威胁,应当是不断丧失的货币主权——人民币发行权以及定价权。人民币发行与定价表面上是由中国人民银行说了算,实质上,入境的美元占款占人民币基础发行的80%左右(即人民币被动发行与自主发行4:1),中国将人民币与美元挂钩,加上美国的“汇率操纵国”大棒,决定了汇率价格实际由美联储决定。人民币貌似是独立的主权货币,但实际上是一类美元化货币,即一种美元券。在这种情势下,倘若人民币国际化走得越远,力度越大,那么在“美元陷阱”中就会陷得越深。今日中国经济与社会的“系列之困”,包括令实体经济难以存活的高利率,其重要源头就是丧失了货币主权。货币主权丧失,直接威胁到中国工业化的进程,进而威胁国家现代化(四个现代化+国家治理现代化)的实现;货币主权丧失,最终将中国置于金融与经济危机的边缘。
当今,在太平洋两岸,中国客观上“去工业化”与美国主观上“再工业化”构成世界经济最独特的风景。次贷危机爆发后,美国痛定思痛,推出“再工业化”国家战略,抢占国际分工高端的商机。通过“量化宽松”超常规货币政策,释放出充裕而廉价资金,以收购世界高新企业,振兴美国制造业。金融危机前,美国掌控世界24%的高新企业,如今的份额已上升到70%,从而为美国赢得未来经济增长的新契机。与此同时,中国自由主义者凭借当前中国的产能过剩,以及相关主要经济指标(如工业产值占国民经济的比重)来判断中国工业化已经完成,在产业升级、结构调整无望的情势下,积极推动城镇化、信息化与金融化,即以“去工业化”来促进国民经济(实质是GDP)的增长。
国家主义者认为,工业化带来的收入潮水可以浮起港湾内所有的船。今日西方的发达关键在于经历了成功的工业化;拉美、东南亚之所以落入“中等收入陷阱”,是因为这些国家受到自由主义海妖的“华盛顿共识”歌声的诱惑,不断扩大开放。过度开放导致民族主导产业丧失,进而被跨国垄断资本控制,国家工业化进程中断。如今,新自由主义在中国甚嚣尘上,“华盛顿共识”在中国财经界很有市场,市场化私有化改革以及自由化国际化开放,令中国主导产业不断为跨国垄断资本掌控,在产业升级与结构调整长期无望的情势下,自由主义学者开出了大搞自贸区、发展服务业、促进虚拟经济发展的药方,去工业化的声势越来越大,中国正面临工业化中断的危险与威胁。
西方国家的经验与拉美等国的教训表明,在保持主权独立前提下,唯有经历成功的工业化方可彻底改变一个国家的经济与社会面貌,成为一个现代化国家。今天以及未来相当长一个时期,中国的核心问题是集中有限资源,促进产业升级,实现经济转型,最终锻造成一个发达的工业化国家。去工业化,并诱导中国走“新四化”(私有化、市场化、资本化与国际化)道路,是西方敌对势力、国内买办势力孜孜以求的目标。几十年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实践表明,推进中国工业化的核心力量是国有企业,削弱与干掉中国的国有企业,将使中国脱离工业化轨道。而一旦中国脱离工业化轨道,极有可能会落入“中等收入陷阱”,走向附庸化,即“西化与分化陷阱”。全球化下今天的中国,没有国企就没有工业化,没有工业化就没有现代化。
多年来,跨国垄断资本通过不公正的国际分工、不等价的贸易交换,经由知识产权盘剥、中资境外上市等途径,近乎榨干了“中国制造”。在今天的中国,跨国垄断资本利用30%的资产掌控约50%的股权,谋取接近80%的利润。在中国努力摆脱依附、实现自主发展的当下,以华尔街为代表的国际垄断资本正磨刀霍霍,极尽各种金融手段洗劫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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