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昌文：如何落实习近平总书记“不简单以GDP增长率论英雄”的经济考核思想

　　“不简单以GDP增长率论英雄”有助于解决产能过剩、地方政府性债务较快增长等突出问题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评价一个地方工作做得怎么样，不应仅仅看生产总值增长率，而应该看全面工作，看解决自身发展中突出矛盾和问题的成效”，“要求各地区各部门坚持不以生产总值增长率论英雄，推动科学发展，落实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当前，中国之所以出现严重的产能过剩，且危害严重，一个重要的原因就在于地方政府的行为。地方政府的行为，既与“帽子”即政绩观有关，也与“钱袋子”即财政收入有关，是干部任用体制和财税体制改革不到位带来的直接后果。

　　GDP中心主义激励下的地方政府从三方面加剧了产能过剩及其危害程度。一是，通过“越位”扭曲企业的投资行为。比如，地方政府为了吸引投资以“投资换土地”、“投资换资源”等政策优惠激励企业增加投资，扩大产能。即便处于行业效益大幅度下降甚至亏损的过剩行业，企业也可以“墙内损失墙外补”，维持总体投资的合理回报率。二是，通过“缺位”抑制市场的优胜劣汰。比如，一些地方政府在质量监督、环境保护方面“不作为”，使一些本该退出的企业通过不当地降低产品质量，减少节能环保成本等手段仍能维持运营。三是，通过具有不对称性的政策抑制市场的兼并重组。由于并购投资在短期内不新增产能或GDP，而新增投资可以新增GDP，GDP中心主义激励下的地方政府对以上两种类别的投资政策中存在明显差异，其中新增投资享受许多政策优惠，而并购性投资却难以享受政策优惠，从而导致并购一个企业的成本远远高于新设一个企业的成本的“怪像”。由此可见，只有破除了GDP中心主义，“不简单以GDP增长率论英雄”，才可能建立化解产能过剩的长效机制，降低产能过剩的危害。

　　此外，地方政府性债务的较快增长同样与GDP中心主义息息相关，在经济迈入中高速增长阶段的背景下，不少地方仍竞相推出地方版“4万亿”计划便是个很好的例子。要从根本上化解地方政府性债务，关键仍在于破除GDP中心主义，抑制地方政府的投资冲动。

　　落实“不简单以GDP增长率论英雄”的经济考核思想关键在于全面深化改革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不简单以GDP增长率论英雄”，关键还是在于全面深化改革。从改革的出发点看，发展本身不是目的，GDP增长本身更不是目的，而是为了不断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推进任何一项重大改革，都要站在人民立场上把握和处理好涉及改革的重大问题，都要从人民利益出发谋划改革思路、制定改革举措”。这也正是《决定》提出要“努力完善发展成果考核评价体系，加大其他评价指标的权重”的根本原因。经济考核思想落到实处，就是需要进一步完善国民经济核算体系，“加快建立国家统一的经济核算制度，编制全国和地方资产负债表”，确保新的考核评价体系的可操作性；同时需要加强其他方面的配套改革，比如，加强生态文明制度建设，改革生态环境保护管理体制，“及时公布环境信息，健全举报制度，加强社会监督”，又比如深化财税体制改革，“建立权责发生制的政府综合财务报告制度，建立规范合理的中央和地方政府债务管理及风险预警机制”。

　　（作者为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企业所所长、研究员；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金融所博士朱鸿鸣对此文亦有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