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题:美国如何定位经济增长引擎
从北卡罗莱纳到乔治亚,当然也忘不了自己的家乡芝加哥,美国总统奥巴马在全国各地奔走,反复谈论的中心话题正是他在国情咨文中所提出的首要任务:如何重启美国经济增长的真正引擎——一个不断壮大、繁荣的中产阶级。
自金融危机爆发以来,美国先后推出大规模的金融救助计划和经济刺激计划,包括迄今仍然施行的大规模资产采购即所谓的数轮量化宽松政策,向美国经济体注入了超量的流动性。然而,与美国金融形势逐步趋于稳定、系统性风险显著降低相比,美国经济的复苏则显得缓慢、滞后,且并不稳定。这就说明,解决美国经济问题的根本还得从金融体系的表象回到支撑金融体系的经济体系上来。在危机应对告一段落之后,如何定位美国经济增长引擎、实现经济的可持续复苏,就成为掌舵美国经济的决策者们不得不回答的重大课题。
事实上,这也是当前世界各主要经济体,特别是深陷“增长困境”的成熟经济体,所不得不面临的重大课题;一定意义上说,这一问题不仅在考较各国理论家们的经济素养,甚而折射着其政治智慧和全球眼光。
“一个不断壮大、繁荣的中产阶级”曾经造就了美国经济在战后长达二十多年时间里的大繁荣,那的确是一个令美国人难忘和自豪的年代,“纺锤型社会”也曾经成为美国政治理念和核心价值的重要象征。而今,在面临“中产阶级被摧毁”之际,美国寄希望通过重建一个不断壮大、繁荣的中产阶级,像当年那样再次启动一个类似的庞大的国内市场;在“99%”与“1%”的美国人之间面临社会关系紧张乃至走向社会、政治冲突的尴尬之时,美国也需要通过财富的再增长与财富的再分配,重新构建对所谓“美国梦”的信仰。
由此,将重建“一个不断壮大、繁荣的中产阶级”定位为美国经济“真正的”增长引擎,成为奥巴马政府对于这一全球性问题做出的美国式回答。
那么,美国究竟将如何重启这一“真正的”经济增长引擎?奥巴马在最近的全国广播演讲中,向支持他在第二任期里继续进行“变革”的美国选民反复谈到,每一天,我们都应当问自己三个看似十分简单、直白的问题。
第一个问题:如何在美国创造良好的工作岗位
奥巴马认为,上述一切梦想的起点在于,使美国成为新的工作岗位和制造业的吸铁石。历史上,美国经济有过工业化的进程,也经历过“去工业化”的进程。在过去的数十年间,制造业岗位持续向新兴工业化地区转移。1980年至2010年,美国制造业增加值占 GDP比重从 21%强降低至不到12%,制造业就业人数占总就业人数比重则从21.6%降低到8.9%。为走出经济危机的泥潭,特别是创造更多就业岗位,美国等西方国家高调提出了“再工业化”的口号。奥巴马在第二任期里无疑将加速这一进程。奥巴马的目标是,要将遭受金融危机沉重打击的地区转型成为全球高科技岗位和制造业的中心。他提出要建立更具竞争性的税收制度,取消将工作岗位转移到海外的公司的税收减免,对于在国内创造就业的企业则给予激励和回报。他还提出投资新兴技术,使美国更多地利用自身的能源;开展基础设施建设,使更多美国人重返工作岗位。奥巴马政府注重推动改善投资环境,甚至亲自披挂上阵,对知名大企业家做好“面对面的思想政治工作”,推动制造业向美国本土强势回流。美国还将推动综合性移民改革,建立获取美国公民身份的有序管道,吸引高素质的企业家、工程师等来美国创业、创造就业岗位。
第二个问题:如何以这些工作岗位所要求的技能“武装”美国人
当经济进入扩张周期、新的工作岗位产生的时候,美国人准备好了吗?奥巴马认为,美国人能否填充进这些新产生的工作岗位,关键在于美国能否着眼未来的激烈竞争,为每一个美国人提供足够的技能和培训。尽管奥巴马也曾经在其全国演讲中展示链子锁与袜子一类的“美国制造”,但总的看来,美国的“再工业化”瞄准的主要领域仍然是高端制造业,即高技术、高创新、高效率、高附加值、高整合度、高环保标准、高市场化的“七高”产业,这相应地对美国就业者的教育和培训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从这个角度说,充分利用经济危机之“危”所提供的转型时期的时间之“机”,为未来的岗位竞争抓紧“充电”,就显得尤为重要。这包括为每个孩子在早年提供高质量的学前教育,奥巴马认为这一阶段的训练将决定其终生成就;也包括重新设计高中教育,以使毕业生尽快具备雇主所需要的技能;还包括改进高等教育资助办法,在决定是否给予某些类型联邦资助时,考虑学生的负担能力和学校教育的价值;当然,作为教育和培训的基础和前端,进一步加强前瞻性的基础研究;等等。把大规模释放的流动性源源不断地注入教育与培训领域,既是公共福利,又是大众消费,更是战略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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