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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属成功的微观研究,基本上不存在“碎片化”问题
李金铮:以整体史观统摄碎片研究
2012年11月12日11:13   来源:北京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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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观史学是整体史的最高境界,它强调对碎片研究的整合

与以上两个层次相比,宏观史学是整体史的最高境界。它强调对碎片研究的整合,包括全面、综合的研究、宏大历史问题的研究和历史理论思考,其研究难度进一步加大。

全面的、综合的研究,就是最大限度地将历史的各个方面加以综合考察。如果说碎片研究容易出现“以偏概全”之弊,而这恰恰是全面的、综合的研究力求避免的。它主要有两种表现形式:一是通史性著作。自司马迁以来,“通古今之变”的《史记》一直是中国史学的追求,有的学者甚至认为一切历史研究都是为通史服务的。以中国史而言,剑桥中国史系列、范文澜主编《中国通史》等,都是众人协作、追求全面和综合研究的通史性著作。另一类是区域史著作。它一般不是一个村庄、一个乡镇,而是地理范围较大的区域。

所谓宏大历史问题,就是影响或决定着历史发展方向的重大问题、关键问题、主流问题。与其他琐细问题相比,这些问题的学术意义更大。历史学者的一个重要任务,就是在学习历史和研究具体问题、碎片问题的过程中,不断洞察那些最有价值的领域和问题。一旦宏大历史问题凸显出来,就值得长期关注和讨论,从而不断加深对历史过程和历史趋势的认识。近些年,史学界确有专注琐碎、忽视宏大历史问题的现象,缺少集中探讨的共同话题。

历史理论思考,就是我们经常强调的“求是”,即注重对人类历史命运和规律的概括和总结,也可称之为历史哲学,这是历史研究中的最高层次。近些年,我国史学界对宏大理论问题的讨论很少,很难看到以前像中国近代史基本线索、中国近代社会性质这种问题的广泛讨论,更没有形成众所关注的热点。当然,重视历史思考绝不等于维护和注解既有的理论模式。

■整体史观可以将碎片研究、整体史研究以及避免“碎片化”统摄起来

我所理解的整体史观所包含的这三个层次之间不是互相排斥,而是共生共存的。在此理念下,可以将碎片研究、整体史研究以及避免“碎片化”统摄起来,从而缓解乃至解决相互之间的紧张。

从长时段看,历史研究一直是碎片与整体相互结合的过程。碎片研究的“分”与整体研究的“合”经常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天所说“碎片化”之重,其开始源于对“以论带史”的反动;三十年过去,人们又发现碎片太多,宏论太少,于是又提出加强宏观史学。宏观史学的确是我们的弱项,我们实在缺乏气势恢宏的作品。不过,正如疾病诊断,不可过头,否则就有可能走偏。我们未知或未深入研究的历史面向仍有很多,我们还缺乏一流的以小见大的微观史学著作,所以碎片研究不是应削弱而是应该进一步增强。

我还以为,一个真正的历史学者及其作品,会遵守历史研究的基本规则,基本不存在所谓“碎片化”问题。一些论著出现“碎片化”现象,与作者自身的意识不强、能力不高有关。现在最应该治理的,恐怕是那些没有学术含量的“垃圾”。恰恰这些垃圾,可能与一些严肃的研究成果一起,被有些学者视为史学研究“碎片化”了。

(作者为南开大学历史学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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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片化”理论的提出者

英国思想家波普尔在《历史主义的贫困》一书中,为“碎片化”(或曰细碎化)提出一套完整理论。他提出,根本不存在什么“总体论意义上的”或“关于社会状态的”历史学。世界上所存在的,只能是所谓“零碎技术学”、“零碎修补学”、“零敲碎打的工艺学”、“零碎的试验”等等。他表示,他“不相信有可能对零碎方法提供任何一种相应的批判”。然而,波普尔的最终结局,是陷入了历史不可知论。(靳延史)

(责编:张湘忆(实习)、赵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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