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全球創新指數看中國創新能力系統性提升

2025年9月，世界知識產權組織（WIPO）發布了《2025年全球創新指數報告》，對全球100多個經濟體的創新環境與績效進行綜合評價排名。中國較去年排名上升一位，超過德國，首次躋身全球前十，穩居36個中等偏上收入經濟體之首，且連續多年位居創新領先者行列。同時，中國還擁有24個全球百強創新集群，位居世界第一，其中深圳——香港——廣州集群排名首次躍居全球之首。該報告根據中國的創新指數，將中國歸入32個“超出發展水平預期表現”經濟體之列。

全球創新指數是衡量一個國家或經濟體創新績效的主要參考依據，主要包括創新投入和創新產出兩大方面，其中創新投入包括制度、人力資本和研究、基礎設施、市場成熟度、商業成熟度五個領域，創新產出包括知識和技術產出、創意產出兩個領域。從細分指標來看，中國在世界百強創新集群數量、知識和技術產出領域，以及知識創造和無形資產兩個二級指標方面位居世界第一，研發投入總量、貿易和市場規模二級指標位居世界第二、知識影響二級指標位居世界第三。自2013年以來，中國的全球創新指數排名從第35位攀升至第10位，累計上升25位。全球創新指數快速上升說明我國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和加快建設科技強國取得顯著成就。

創新環境不斷優化。自創新驅動發展戰略實施以來，我國高度重視國家創新體系建設，創新政策體系和基礎設施不斷完善。近年來，我國企業科技創新主體地位不斷提升，涌現出一批國際著名創新型企業﹔“雙一流大學”建設成效顯著，成為創新人才培養和基礎研究的主體﹔科研機構建立現代院所管理制度，成為科學研究和前沿高技術研究的主體﹔國家實驗室等戰略科技力量加快建設、國家重點實驗室加快重組﹔各類新型研發機構蓬勃興起，成為傳統創新主體的有效補充。同時，我國不斷深化科技體制改革，破除阻礙科技創新和生產力發展的體制機制障礙，堅持多元化評價標准和考核機制，完善科技獎勵、收入分配、成果賦權等制度，創新生態環境不斷完善。

創新能力不斷提升。自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以來，我國研發投入和創新產出保持高速增長。全社會研發經費從2012年的1.03萬億元增長至2024年的超3.6萬億元，研發投入強度從2012年的1.91%增長至2024年的2.68%，超過歐盟國家平均水平﹔基礎研究經費達2497億元，較2020年增長超過70%﹔2024年全國研發人員總量保持世界第一。科技創新成果產出數量與質量齊升，《2024年中國科技論文統計報告》顯示，我國熱點論文數量世界佔比持續增長，佔世界總量的48.4%，世界排名保持第一位，高被引論文數量保持世界第二位﹔2024年我國全年授權發明專利104.5萬件，截至2024年底我國國內發明專利有效量達到475.6萬件，成為世界上首個突破400萬件的國家﹔PCT專利申請量超過7萬件，連續5年位居世界第一﹔2024年技術合同成交額達到6.84萬億元，佔GDP比重達到5%。

創新成果不斷涌現。近年來，我國取得一批具有國際影響力的原創成果，科技競爭力大幅躍升。我國數學、物理、化學、天文、地理、生物等基礎學科整體水平明顯提升﹔在量子通信、高溫超導、干細胞、合成生物學、結構生物學、納米催化、極地研究領域取得重大原創成果﹔在量子計算、深空探測、核聚變等領域取得重大突破：“嫦娥六號”首次月背採樣並返回、“天問一號”探測器成功著陸火星、“天宮”空間站全面建成運營、5G通信實現大規模應用、北斗導航提供全球精准服務、C919大飛機實現商業飛行、新能源汽車產銷量穩居世界首位、全球首座第四代核電站商運投產、特高壓輸變電世界領先、光伏和風電裝機容量居世界首位、兩款六代機試飛、國產航母電磁彈射成功，表明中國在一些重要前沿領域走進世界前列。

創新發展不斷加速。我國深入貫徹創新發展理念，加快建設現代化經濟體系，科技創新與產業創新深度融合，科技創新催生出的新動能正成為經濟發展的新引擎。高技術產業、戰略性新興產業對經濟增長支撐作用顯著提高，成為推動新舊動能轉換的加速器。截至2025年10月，我國入選“燈塔工廠”數量達到85家，總量位居世界第一﹔高新技術產業規模進一步擴大，雲計算、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數字技術與傳統產業深度融合，數字經濟規模連續多年位居世界第二，網民規模、電子商務交易額穩居世界第一﹔在外貿出口中，以新能源汽車、鋰電池、光伏為代表的“新三樣”取代了服裝家電等傳統產業。人工智能、腦機接口、生物制造、量子信息、人形機器人、新型儲能等未來產業正在加快形成新質生產力。

盡管我國創新發展取得突出成就，但是我們也要看到，全球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蓬勃發展、深度演進，科技成為大國競爭的焦點，發展新質生產力也對科技創新提出更強烈需求。我國由於長期以來諸多方面的原因，科技體制機制與創新體系仍不完善，關鍵核心技術創新能力與國際先進水平仍有差距。WIPO的創新指標也顯示出，我國在監管制度、高等教育、生態可持續性等方面仍有較大提升空間。當前，無論是開辟新領域新賽道，還是產業結構升級，都需要通過進一步的制度創新創造新的改革紅利。未來，我們仍需深入貫徹創新驅動發展戰略，堅定不移走中國特色創新發展道路，確保實現“十五五”時期國家創新體系整體效能顯著提升的目標。

第一，加快形成支持全面創新的基礎制度。建立有利於創新主體發揮作用的制度框架，包括各類創新組織制度、反壟斷法、知識產權保護，營造公平競爭的創新環境，特別要重視制度對促進創新的基礎性作用。促進創新的各類制度和政策之間形成合力，從制度和政策層面消除創新壁壘。

第二，進一步促進各類創新主體加強合作。構建行業領軍創新型企業主導，大學、科研院所有效參與的創新聯合體，系統布局產業鏈創新鏈。建立融合創新機制和高效合作機制，鼓勵各類創新主體的交流互動，促進技術、人才、資金等創新要素在不同主體之間的合理流動和優化配置。

第三，完善科技創新的生態環境。建立合理的市場環境，發揮市場對技術研發方向、路線選擇、要素價格、創新資源配置的導向作用。構建開放合作的創新體系，加強與世界各國的創新交流，支持高校院所、企業與國際同行進行合作創新，構建全球創新網絡，積極參與全球創新治理。

第四，建設高效協同的創新治理體系。建立國家科技宏觀決策機制，在科技決策中充分發揮政府、科技界、產業界以及各類智庫的積極作用。探索建立政府引導，多元主體共同參與，國家與企業、社會力量各司其職、密切合作的創新治理模式。

（作者系中國科學院科技戰略咨詢研究院創新發展政策研究所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