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高要素跨境流動便利化

外商投資是參與中國式現代化建設、推動中國經濟與世界經濟共同繁榮發展的重要力量。為了鞏固外資在華發展信心，提升貿易投資合作質量和水平，更大力度吸引和利用外資，國務院前不久發布了《扎實推進高水平對外開放更大力度吸引和利用外資行動方案》。方案明確提出，暢通創新要素流動，支持數據跨境流動，便利國際商務人員往來，促進內外資企業創新合作。

要素跨境流動便利化是影響跨國公司投資決策的重要因素。從參與經濟全球化的現實來看，一般來說，在初期，跨國公司大多是以貿易的形式開拓國際市場，在本國生產並出口，主要出口最終品﹔在后期，隨著對外貿易規模的增加，跨國公司為了提高競爭力，更好地獲得出口市場或者國際市場，就會在全球配置資源，在部分國家進行投資並生產不同的零部件，然后把零部件集中在特定國家加工組裝，最終把產品銷往世界各地。在這個過程中，國際分工的形式發生了重大變化，從以產品為界限的國際分工演變為以要素為界限的國際分工。

對於跨國公司來說，除了一國的要素稟賦之外，要素跨境流動性就成為其選擇投資目的地的重要因素。對於想要大力吸引外資的國家來說，必須高度重視國際分工形式的變化，聚焦要素跨境流動性問題，不斷提高要素跨境流動便利化程度，提高對跨國公司的吸引力。

從數據要素的視角來看，數據跨境流動可以直接影響跨國企業投資行為。當前，數據作為關鍵生產要素對企業發展具有重要的價值且日益凸顯。通過對數據特別是大數據的分析，可以為企業提供客戶畫像、產品評價，幫助企業更好地了解用戶的需求變化和偏好，制定合理的發展戰略和方案，及時調整產品的設計、功能、價格等，從而提升用戶的滿意度和忠誠度，拓展新的消費群體，開拓新業務領域。企業通過數字化改造，重新設計和改造其業務流程、組織結構、產品和服務，可以幫助企業優化生產、運營、管理等各個環節的業務流程，提高工作效率和降低成本，強化市場競爭力。跨國企業特別重視數據要素的作用，數據要素已經深度融入研發、生產、銷售等各個業務流程。一個國家的數據跨境流動便利化程度，直接影響跨國企業的投資行為和經營績效。

從人力要素的角度而言，人員跨國流動的便利化程度直接影響利用外資質量，還會提高利用外資的可能性。跨國企業到一個國家投資，會帶動人員的跨國流動。一般來說，跨國企業總部會指派管理者、技術人員等到投資目的國參與投資項目的建設。同時，人員的國際流動也會促進國際投資。當外國人到一個國家工作、求學或者旅游時，將對這個國家有更多了解，獲得的信息源自親身經歷，比二手信息更有影響力且更加精准。這能夠更有效地克服兩國經濟信息壁壘，有利於緩解兩國之間的信息不對稱，創造更多投資機會，提高外資企業投資的可能性。

對於我國來說，為了提高利用外資的質量、擴大利用外資的規模，必須緊緊抓住國際分工的新特點、外資企業發展的新需求，高度重視要素跨境流動問題，完善國內規制，主動、全面對接國際高標准經貿規則，加快規則、規制、管理、標准等制度型開放，以扎實推進制度型開放鞏固外資在華發展信心、提高對外資的吸引力。在數據跨境流動方面，完善數據監管目錄，探索與《數字經濟伙伴關系協定》成員方開展數據跨境流動試點，加快與主要經貿伙伴國家和地區建立數據跨境流動合作機制，推動構建多層次全球數字合作伙伴關系網絡。在國際商務人員往來方面，加強部門之間的協同，持續深化移民管理服務改革和政策制度創新，加快推進制度型開放，為外國人來華簽証、工作、停居留、永久居留等提供便利。

（作者系北京師范大學國際經濟與貿易系主任、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