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苑論衡：人口學創新發展的著力點

當前，我國人口發展出現了一些新情況新特點，如家庭結構變化、人口流動性增強、老齡化速度加快等。這對人口學發展提出了新要求，需要人口學為國家和社會未來發展提供真知灼見，也為人口學創新發展提供了增長點和著力點。新時代的人口學發展應從比較重視人口數量研究向更加重視人口結構、人口素質和人口分布研究轉變，具體來說，應重點關注以下三個方面。

對人口現象進行嚴謹規范分析。隻有通過規范的人口分析，才能對人口發展動態、人口和發展的關系、人口變動產生的影響等形成科學的看法。准確的數據、明確的概念和科學的方法是正確分析人口問題的前提，也是人口學成為一種科學的重要基礎。隨意抓取個別數據就展開討論，而不深究數據的口徑、准確性和方法的科學性，得出的結論往往不會正確。例如，討論生育問題首先要對生育水平進行科學衡量，明確討論的是時期生育率還是隊列生育率、是一般生育率還是終身生育率。當前，隨著人口學發展，對生育、遷移等問題的研究方法不斷豐富，不同的間接估計指標得到創新和應用，對人口存量和人口變動流量的分析工具也相應得到擴展。同時，人口學與社會學、地理科學、經濟科學的交叉結合不斷深入，也推動了研究方法的進步。但無論如何創新發展，規范的研究方法是基礎，是推動學科長遠發展的根基。

重視人口數據的開發和使用。人口數據是開展人口學研究的基礎，是人口學發展的生命線。人口數據的大量積累，為我國人口學繁榮發展提供了巨大空間。普查是獲取人口數據的經典來源之一，為當代人口學研究提供了不可比擬的巨大數據資源。我國作為人口大國，國家有關方面開展的人口動態調查，也積累了規模巨大的人口數據，成為人口學發展的重要資源。與此同時，人口大數據的積累和應用也在快速發展。值得指出的是，一些數據庫的調研范圍非常廣泛，隻要增加一些變量，就可以在較小的數據搭載基礎上推動形成更加豐富的學術成果。應與時俱進推動大型數據庫建設，推動數據收集方法、普查問卷設計的更新與改革，使人口數據能夠更好地為人口學發展所用。此外，一些大型數據庫資源還未得到充分開發利用，如能按規定擴大開放共享，也將有利於人口學長遠發展。

重視人口理論建設。理論是對規律性的認識，反映的是事物的本質聯系。學科理論是一門學科賴以形成的基石。有一種觀點將人口學局限於人口統計學和分析方法，這就將人口學簡化成一門方法論科學。其實，作為一門社會科學，人口學研究的是人類社會中人口現象所具有的內在規律，以及人口和社會經濟、資源環境體系之間的密切關系。從長期來看，我國人口學研究重視實踐性和應用性，而這些實踐研究需要上升為理論知識才能更好地促進學科發展，並更好地服務於公共決策和應用實踐。因此，隻有重視人口過程和人口發展的內在規律、重視人口與人類社會發展的內在規律，才能深化對人口問題的理論探索，推動人口學更好地成為知識生產體系的組成部分。

（作者為復旦大學人口研究所副所長）

《 人民日報 》（ 2019年12月23日 09 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