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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者風採)

中共中央編譯局研究員顧錦屏:64載編譯經典 信仰鑄就崇高

本報記者 曹 平

2016年01月18日16:27   來源:人民網-人民日報

一杯清茶,一支紅筆,一疊紙稿,一位伏案專注的老人。推開中央編譯局研究員顧錦屏先生的房門,如此一幕讓人心生溫暖敬意。“我的經歷很簡單。這一輩子,就做了一件事。”顧錦屏如此評價自己。從18歲到82歲,他一直耕耘在馬克思主義經典著作編譯的園地裡,為新中國的編譯事業貢獻青春、傾注心血。64載春秋,縱有世界社會主義風雲變幻,他對馬克思主義的信仰始終堅定不移。因簡單而明淨,因純粹而崇高,他看似簡單的人生卻書寫下不簡單的成就。

“是黨的需要,把我引上了這條道路”

1951年,18歲的顧錦屏從上海俄語專修學校(上海外國語大學前身)被抽調到中共中央俄文編譯局(1953年與中宣部斯大林全集翻譯室合並為中共中央馬恩列斯著作編譯局)。此時的他,俄語隻學了一年半,馬列著作沒有讀過,翻譯經驗更是空白。面對接到的第一項任務——參加《簡明哲學辭典》的翻譯,顧錦屏心中滿是忐忑。時任編譯局局長的師哲拍拍顧錦屏的肩膀說:“你的文筆不錯,隻要肯學、肯鑽研,一定會干好。”前輩一席暖心之語,鼓舞信心,增添力量。顧錦屏暗下決心:工作中需要什麼我就學什麼,“先天”不足“后天”補,一定要從外行變內行。

沒有翻譯經驗,就認真向何匡、劉水、林利等前輩求教,把他們改過的譯稿當教材﹔為提高俄語水平,就聽俄語講座,閱讀俄文理論著作﹔不懂德文,就參加德語班學習,邊學邊用﹔哲學底子薄,就一頭鑽進蘇聯哲學教科書和毛澤東著作中,反復研讀……“那真是激情燃燒的年代,每到夜晚,辦公室燈火通明。我們這些年輕人,通過刻苦學習,很快地成長起來。”顧錦屏憶起那段歲月,眼睛中閃爍著光芒。

經過3年集體攻關,《簡明哲學辭典》中文版完成,顧錦屏積累了豐富的哲學知識和翻譯經驗。此后,他參加列寧《哲學筆記》的翻譯和譯文校訂,負責《列寧全集》第一版第14卷《唯物主義和經驗批判主義》的定稿審稿,完成《列寧全集》第一版第38卷即新編《哲學筆記》的修訂,參與《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德意志意識形態》、第20卷(《反杜林論》和《自然辯証法》)的定稿審稿……經過這些歷練,顧錦屏很快從當年“一張白紙”的青年成長為可以熟練運用俄語、德語譯校馬列經典著作的業務骨干。

“為傳播馬克思主義科學真理默默奉獻,我無怨無悔”

翻開顧錦屏辦公桌上的清樣,手寫的密密麻麻、工工整整的紅色小字填滿頁邊頁腳。這是他正在從事的《列寧全集》中文第二版增訂版各卷“前言”的修訂審讀工作。顧錦屏拿起“前言”的審改稿笑著說:“經常有老同事問我:‘老顧啊,你怎麼還在干呀!’我本可以在家安享退休生活,但是馬列著作的編譯任務仍十分繁重,而編譯力量又嚴重不足,趁我現在身體還好,能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為黨的思想理論建設盡一點力吧!這也是我的退休生活方式。”2004年,71歲的顧錦屏辦理退休手續,卻退而不休,沒有離開編譯一線。同年,中央啟動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與建設工程,他作為經典作家重點著作譯文審核和修訂課題組負責人之一,為編輯方針、校訂原則和編寫要求等的制定付出大量勞動,參加《馬克思恩格斯文集》、《列寧專題文集》、《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三版、《列寧選集》第三版修訂版、《馬克思畫傳》、《恩格斯畫傳》、《列寧畫傳》等的編纂工作。

顧錦屏一再強調,做好馬克思主義經典著作的編譯工作,首要就是對馬克思主義抱有堅定的信念。正是執著於這份信念,他才能在本該頤養天年的高齡仍然每天堅守在辦公室﹔正是執著於這份信念,他才能在蘇東劇變、世界社會主義遭遇嚴重挫折之時,保持頭腦清醒,發出捍衛真理的聲音。

1978年,顧錦屏成為中央編譯局副局長。走上領導崗位,再忙也沒有脫離編譯這個主業。用他自己的話說,白天忙局務,晚上忙業務,雖苦猶樂。那時,編譯《列寧全集》第二版的任務繁重,《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二版的編譯工作也提上日程。有三四年時間,他常常是晚飯后再回到辦公室,孤燈清茶相伴至深夜,實在疲乏時就躺在辦公室的床上打個盹。

作為編譯局的領導,顧錦屏深知培養一支高素質的人才隊伍對國家編譯事業的重要性。他四處奔走,招賢納士,為年輕人爭取業務培訓、出國深造機會﹔多次出訪,與蘇聯馬列主義研究院、東德馬列主義研究院、荷蘭國際社會史研究所等國際馬列著作研究機構建立聯系。直到今天,顧錦屏依然對編譯事業人才隊伍建設十分關注,也不乏擔憂:“編譯是一份清苦的工作,編譯隊伍是無名的英雄群體。優秀人才的流失令人痛心,得想辦法鞏固、提高、擴大這支人才隊伍。”

“編譯馬克思主義經典著作,必須一絲不苟、千錘百煉”

“代聖人立言,筆重千鈞。”這是顧錦屏經常對后輩說的一句話。完成一卷馬克思主義經典著作的編譯工作,要經歷翻譯、初校、定稿、審稿四大環節,清樣要反復看很多遍,重大問題要經集體討論,加上繁瑣的資料編寫、前言編寫,沒有兩三年時間是無法完成的。顧錦屏說,“編譯馬克思主義經典著作不是文字搬家,這關系到黨的思想理論建設,關系到廣大干部群眾對馬克思主義理論的理解和掌握,必須字斟句酌、一絲不苟,反復推敲、千錘百煉。”

恩格斯在《卡爾·馬克思〈政治經濟學批判〉》中有一句話:“我們黨有個很大的優點,就是有一個新的科學的世界觀作為理論的基礎。”后來在《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二版中將“科學的世界觀”改譯成“科學的觀點”。然而,譯成“科學的觀點”讓人費解。在編譯《馬克思恩格斯文集》時,顧錦屏和同事們結合上下文反復琢磨,認為原譯“科學的世界觀”是正確的,既符合恩格斯的本意,也更利於讀者的理解。

“翻譯要和研究相結合,翻譯不僅要讀懂原文,還要弄懂原著的理論內涵。”顧錦屏認為,翻譯工作特別是對譯本的修訂工作,是一個對原著認識不斷加深的過程。翻譯和研究結合得好,既可保証譯文的高質量高水平,又能給自己打下深厚理論功底。不僅要做翻譯家,還要成為理論家。

2011年9月,中央編譯局為顧錦屏召開從事編譯工作60年座談會。他本不願答應,但局領導一再強調,這不僅是為宣傳個人,更是為托起新一代編譯人才,他才同意。在座談會上,他的這樣一段深情自述打動了所有在場人:“當我回顧走過的人生道路時,我記起了青年時代曾奉為座右銘的一句話:‘人最寶貴的是生命,生命對我們來說隻有一次……在他回首一生時,能夠說,我已把我整個的生命和全部的精力都獻給了最壯麗的事業——為人類解放而奮斗。’我雖然離這個高尚的境界還很遠,但我可以聊以自慰地說,我把我的一生獻給了傳播馬克思主義科學真理這個崇高事業。”

《 人民日報 》( 2015年05月07日 06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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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朱書緣、謝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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