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征：對網絡主權的思考

編者按：習總書記在首屆烏鎮世界互聯網大會賀信中指出，“中國願意同世界各國攜手努力，本著相互尊重、相互信任的原則，深化國際合作，尊重網絡主權，維護網絡安全，共同構建和平、安全、開放、合作的網絡空間，建立多邊、民主、透明的國際互聯網治理體系。”目前，中國率先提出並堅持使用的“網絡主權”概念，不僅創新了國家主權觀念，而且已經成為國家使命，並逐漸被越來越多的國家所接受。我們的視野自然應該更進一步，將如何詮釋、維護網絡主權，作為網絡強國建設的首要關切，以“數字立國”的戰略魄力，拓展中華民族崛起的全新空間。

“網絡主權”是中國率先提出並堅持使用的創新性主權觀。幾年前，在國際場合交流，一些西方國家還不以為然，美國人更是將其與“網絡自由”對立起來。但目前情況發生了變化，“網絡主權”漸被國際接受，連美國人在公開場合也承認網絡空間存在主權問題，並以此作為使用武力維護美國網絡安全的藉口。這個戲劇性變化的出現，說明“網絡主權”進入社會法眼不僅是概念上的創新，更是客觀發展的必然。千百年來，人類文明在進步過程中，一直致力於鞏固和完善國家體制，國家主權神聖不可侵犯，逐步成為普世尊重並堅執的守則，並以此作為世界秩序的穩定基石和公正標准。國家主權，主要是國家固有的獨立處理內外事務的權力，包括對內的最高權、對外的獨立權和防止侵略的自衛權，它是國家最主要、最基本的權利，不可分割，不可讓予。國家主權所覆蓋的內容不是一成不變的，而呈漸進式發展趨勢，隨人類活動空間擴大而不斷增容，從最初的陸地延伸至海洋、天空、太空。網絡空間出現后，又將其納入了整體范疇。現在的分歧，已不是網絡空間有沒有主權的問題，而是對“網絡主權”作何詮釋、如何維護。

一、網絡主權直接關系國家安全穩定

進入新世紀以來，信息網絡如同巨人神經般地滲透到了人類生活的各個角落，承載了經濟、政治、軍事、文化、交通和社交等大量活動，成為國際社會高效運轉和加速進步的新空間。然而，網絡空間又極具雙刃劍特色，國家一旦喪失網絡主權，后果不堪設想。將導致國家工業、交通、金融、能源等經濟命脈行業控制系統失控，造成重大經濟損失﹔將導致網絡輿情導向失控，引發社會嚴重不安與動蕩，直接挑戰國家政權﹔將導致軍事信息網絡失控，戰時指揮失靈，造成軍事體系癱瘓，出現兵敗國破的局面。

如同海權挑戰陸權、空權挑戰海權與陸權一樣，網絡主權后來而居上，已經超越實體空間主權的傳統價值，成為國家主權的全新制高點。

二、網絡主權易被忽視且易被侵犯

現實情況是，網絡已把世界相距萬裡的信息節點鉸鏈為一體，一次擊鍵0.3秒就能環繞地球兩周，網絡攻擊行動可以悄無聲息、輕而易舉地進入對手心臟部位，而且攻擊很難定位。但受傳統觀念影響，人們至今仍對實體空間的風吹草動群情激憤、口誅筆伐，甚至不惜武力相向，而對虛擬世界的驚天大事缺少重視。2010年7月，伊朗核電站大量關鍵設備（離心機）遭到敵意的“震網”病毒攻擊，損失慘重，開啟了通過網絡攻擊摧毀一個國家戰略設施的先河。事后，人們津津樂道攻擊如何巧妙，卻鮮有人譴責幕后的侵略者。斯諾登事件的曝光，更昭示了美國踐踏別國網絡主權的霸權臉孔。事實上，通過信息網絡攻擊一個主權國家，與通過陸、海、空、天攻擊一個主權國家，本質上都是侵略行為。但與傳統實體空間相比，網絡空間主權屢遭侵犯的現象尚未引起足夠重視。

三、不斷增強捍衛網絡主權的意識

首先，要全面理解網絡主權內涵。2010年6月中國政府公布的《中國互聯網狀況》白皮書指出，互聯網是國家重要基礎設施，中華人民共和國境內的互聯網屬於中國主權管轄范圍，中國的互聯網主權應受到尊重和維護。中國網絡主權的主要組成部分是對“中華人民共和國境內的互聯網”的管轄，還包括我國互聯網域名及相關公共服務不受侵犯。同時，“網絡主權”應是由主權、邊疆、國防等內容構成的完整體系。網絡空間存在是“網絡主權”的邏輯起點，“網絡邊疆”、“網絡國防”是“網絡主權”的物質支撐。其次，要堅決扼止對我網絡主權的任何侵犯行為。要在立法的基礎上，規范清晰網絡空間的國家與個人行為准則，對於侵犯我網絡主權的行為，堅決予以抵制和反擊，必要時打出政治、經濟、外交、軍事等“組合拳”予以還擊。2010年“谷歌”風波中，中國政府斷然拒絕“谷歌”要求超越中國法律管理的自由，就是對網絡主權的堅決捍衛。再次，要激發民眾捍衛網絡主權的積極性。適時開展關於網絡空間安全的群眾性大討論，使民眾認識到，必須像捍衛國家陸地、海洋、天空、太空主權那樣捍衛國家網絡主權，維護網絡秩序和國家穩定，打一場信息時代的全民網絡主權捍衛戰。最后，要繼續旗幟鮮明地在國際上宣傳我網絡主權觀。強調主權主要是對外而言，對外宣示網絡主權，可統一語境，清晰內涵，使網絡主權的正義性為世間所接受，並自然帶出網絡空間的獨立自主權，權益平等權，國家自衛權等三項權力，以促進國際網絡空間各項法規的正確建立。

（作者系中國人民解放軍戰略咨詢委員會委員）

（來源：中國信息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