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與搞好黨風

鄧小平、葉劍英等老一輩革命家在改革開放初期便提出建設社會主義精神文明，體現了深邃的政治眼光。精神文明建設，說到底，就是實現黨風和社會風氣的根本好轉，全黨全體人民有好的精神面貌。這是搞現代化建設的必要條件，也是現代化建設的重要目標。

在黨中央、國務院的建議和倡導下，在一年多來群眾性“五講四美”活動1981年2月25日，全國總工會、共青團中央等9個單位聯合向全國人民特別是青少年發出倡議：開展以講文明、講禮貌、講衛生、講秩序、講道德和心靈美、語言美、行為美、環境美為內容的“五講”、“四美”文明禮貌活動。三天后，中宣部等聯合發出通知，要求各部門積極支持各群眾團體開展文明禮貌活動，並把它作為建設社會主義精神文明的一件大事認真抓好。 的基礎上，1982年3月，全國開展第一個“全民文明禮貌月”活動，其活動方法和形式包括學雷鋒、義務勞動、整頓交通秩序、衛生運動、青年服務隊等。5月，中共中央辦公廳轉發全國總工會黨組等《關於發揮先進人物作用推動學趕先進活動的報告》，提出運用各種形式開展群眾性的學先進、趕先進活動，以求涌現更多的勞動模范、先進工作者、新長征突擊手、三八紅旗手。這兩項活動都被納入精神文明建設的范疇，對黨風、社會風氣的好轉起了推動作用。

黨的十二大報告將“努力建設高度的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單列出來闡述，指出：社會主義精神文明是社會主義的重要特征，是社會主義制度優越性的重要表現﹔大體可以分為文化建設和思想建設兩個方面，彼此互相滲透和互相促進﹔建設社會主義精神文明，是全黨的任務，是各條戰線的共同任務。

精神文明建設，搞好黨風是關鍵。陳雲作為中央紀委第一書記，在1985年6月召開的全國端正黨風工作經驗交流會上明確指出：“抓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關鍵是搞好執政黨的黨風，提高共產黨員的黨性覺悟，堅定地保持共產主義的純潔性。要同一切違反共產主義理想的錯誤言行，進行堅決斗爭。”陳雲：《兩個文明要一起抓》（1985年6月29日），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十二大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中），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第209頁。 在同年3月的一次談話中，陳雲指出，那麼多黨員甚至多年的老黨員，在“有令不行，有禁不止”的歪風刮來時自己頂不住，一下子就卷進去了，這反映了一部分黨員的黨性有問題﹔強調提高黨員素質是黨的建設上的一個根本問題。《要加強共產黨員的黨性教育》（1985年3月13日），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陳雲文集》第3卷，中央文獻出版社2005年版，第541頁。按：陳雲還談到：“現在，有些小報上講的，無非是男女關系等亂七八糟的東西，它會腐蝕干部，腐蝕青年。”又，當時社會上說某人“作風有問題”，主要指生活作風（男女關系）問題。 在9月中央紀委六次全會的書面講話中，陳雲再次強調要兩個文明一起抓。他嚴肅指出，當前比較普遍存在著忽視精神文明建設的現象，這絕不是一個小問題，全黨同志務必高度重視。

1986年9月，中共十二屆六中全會回顧和討論了幾年來精神文明建設的成就和面臨的問題，通過《關於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指導方針的決議》，其中第八部分專門論述“黨組織和黨員在精神文明建設中的責任”，談了兩點：一是加強自身的精神文明建設，特別是搞好黨風﹔二是以模范行動和艱苦工作，組織和推動全社會的精神文明建設。《決議》指出，黨風問題是關系黨的生死存亡的問題。我們黨作為領導全國政權的政黨，黨員干部是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還是做官當老爺，以權謀私，凌駕於人民之上作威作福，成為黨風建設中一個特別重大的問題。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通過撥亂反正和全面整黨，在恢復和發揚黨的理論聯系實際、密切聯系群眾和自我批評的優良作風方面，取得了顯著成效。但是必須指出，反對不正之風的斗爭是長期的，一定要堅決持久地進行下去，貫穿於改革、開放和現代化建設的全過程。共產黨員首先是領導干部，應當隨時隨地在人民群眾中做模范，做兩個文明建設的模范。

《決議》進一步明確了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的指導方針，指出：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的戰略地位，決定了它必須是推動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精神文明建設，必須是促進全面改革和實行對外開放的精神文明建設，必須是堅持四項基本原則的精神文明建設。《決議》強調，在新形勢下堅持兩個文明一起抓，是全黨面臨的新課題。從中央到基層的各級黨組織，必須用更多的時間和精力來加強對精神文明建設的領導。

《決議》有這樣一段表述：“搞資產階級自由化，即否定社會主義制度、主張資本主義制度，是根本違背人民利益和歷史潮流，為廣大人民所堅決反對的。” 這段話是在鄧小平堅持下寫進去的，是中央文件首次明確提出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但在當時並沒有引起足夠重視。

1986年12月，北京、南京、上海、合肥等地部分學生上街游行，並張貼大字報，其中少數內容明顯違背四項基本原則。鄧小平分析說，這是幾年來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思潮旗幟不鮮明、態度不堅決的結果﹔要旗幟鮮明地堅持四項基本原則，否則就是放任了資產階級自由化。他強調，中國要走自己的路，建設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中國才有希望。時隔5個月，整黨的總結報告也嚴肅提出了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的問題。

1987年10月，黨的十三大提出了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理論，確立了“一個中心、兩個基本點”的戰略布局。所謂“一個中心、兩個基本點”，就是以經濟建設為中心，堅持四項基本原則，堅持改革開放。十三大報告肯定了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黨的作風建設取得的成績，同時指出：“現在廣大群眾議論多、意見大的，是少數黨員特別是某些領導干部以權謀私，損害群眾利益，干擾改革開放的順利進行，敗壞黨的聲譽。這是特別需要高度重視和認真解決的嚴重問題。”

為了鞏固整黨成效，推進精神文明建設，1988年6月1日，中共中央下發《關於黨和國家機關必須保持廉潔的通知》，強調黨和國家機關工作人員要正確運用人民賦予的權力來為人民辦事，切實做到：嚴守法紀，不貪贓枉法﹔秉公盡責，不以權謀私﹔艱苦奮斗，不奢侈浪費。《通知》還強調，必須依法懲處索賄、受賄、貪污、弄權瀆職、敲詐勒索等違法犯罪行為，必須堅決剎住受禮送禮、大吃大喝等不良風氣。《通知》指出，黨和國家的各級領導機關，必須把廉政工作作為一件大事擺到重要議事日程上來，嚴肅認真、扎扎實實地抓。

黨政機關和黨政干部經商、辦企業現象，在1986年2月中央出台文件后有所節制，但在部門利益、個人利益驅策下，解決這一問題遇到超乎想象的阻力，很快又出現反彈。相當一部分新成立的公司政企不分、官商不分，轉手倒賣牟取暴利，損害國家和群眾的利益，造成社會分配不公，擾亂經濟秩序，敗壞社會風氣，嚴重干擾和阻礙了改革。1988年10月3日，中共中央、國務院作出《關於清理整頓公司的決定》，主要內容包括：堅決糾正公司政企不分的問題，取消公司的政府行政職能﹔各級機關（包括各級黨的機關、國家權力機關、行政機關、審判機關、檢察機關），均不得用行政經費、事業費等投資開辦公司﹔嚴格執行中央關於黨和國家機關干部不得經商辦企業的規定。這是中共中央在80年代第三次就這一問題作出強制性決定。這份文件沒有談到干部子女、配偶經商以及辦企業的問題。

大約從1986年起，國外有些媒體別有用心地制造混亂，把中共領導層分成什麼改革派、保守派。在國內，資產階級自由化思潮並沒有得到有效遏制。這些因素客觀上使黨風廉政建設的步伐放緩放慢，並使黨和國家面臨自改革開放以來前所未有的嚴峻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