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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方彬:何以難跳出互不信任泥潭

2014年03月24日15:54   來源:北京日報

原標題:何以難跳出互不信任泥潭

未諳得世事時,父母和老師就教育道,在社會上要防范壞人,不要和陌生人說話,雲雲﹔步入公共場所,聽到的往往是警察通過擴音設備的廣而告之,“不要將自己的貴重物品交給不認識的人看管”,“不要接受不認識人贈予的食物”,等等﹔進入職場,朋友告誡或津津樂道的,常是爾虞我詐、暗箱操作的故事。

這些在很大程度上折射出我們社會的不信任,社會信任缺乏,讓人們覺得“活得很累”。更可怕的是,這種不信任似乎滲入骨髓,很難改變。而且,我們似乎已經進入一個集體審丑的社會氛圍中。為了點擊率,有的媒體記者熱衷於報道極端的具有沖擊我們靈魂效應的新聞事件。打開電視報紙收音機,映入眼帘和撞擊耳膜的不時有碰瓷與訛人之事。類似新聞多了,就形成強化,以至於成為我們的社會認知。這樣的結果如何不帶來人與人的相互懷疑和防范?

其實,深入分析,導致社會信任度出現問題的原因有很多。中國的文化傳統形成於小農社會,信任度決定於熟悉度,比如傳統的道德就是熟人道德。一定意義上,我們的信任是相知者間的事情,即使傳統社會,對於闖入者我們其實也持有嚴重的懷疑或不信任。這樣的文化傳統與價值觀,加之作為后發國家的中國,工業社會的形成與西方的漸進式迥異,我們幾乎是一夜之間形成,其間缺少必要的磨合和適應期,信任度決定於熟悉度的道德文化取向有很強慣性。這樣,在一個新的陌生人社會中,我們就很難一下子提高相互間的信任度。

由於中國社會結構這些年來發生了深刻變更,再加上改革開放后我們放鬆了精神大廈的建設,一個時期過度激發人的欲望,結果導致貪欲在一些人中無限放大,當私欲超過了一定的限度,必然是爾虞我詐,是坑蒙拐騙。利益沖突,缺少法治規范和道德約束,帶來的負面效果就是放大人與人間的不信任。

需要強調的是,我們的社會結構與西方社會結構的差異,突出表現在人際交往方式上。我們重宗族,強調熟悉度,同時依托固定的單位和組織系統。西方社會更重視且依托各種社會組織開展社會活動。社會組織與行政組織差異很大,行政組織具有強制性,社會組織則是自願性的,以愛好和志趣作紐帶和凝結劑。行政組織把各種利益關系帶進來,易產生矛盾且不易化解,而以志趣構成的社會組織較少利益沖突,更因志趣而容易打破隔膜,甚至因為組織內的相互支持幫助而增強信任度。此外,原罪論造就了西方人的價值觀——人性惡,為了避免潘多拉黑匣子打開,於是設計制度來抑制惡,進而形成抑惡揚善。比如給每個人一個終生不變的社會保障號,並把所有惡行污點記錄其中,這些又直接影響其生存,所以每個人就要努力進行自我約束。

分析問題、研究原因只是解決問題的開始,要想真正在人們中建立起廣泛的信任,還有大量工作要做。即便一時建立起來,要想形成一種良好的民族文化傳統和社會環境,也還是需要我們長期呵護,代代傳承下去。

(作者為國防大學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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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萬鵬、謝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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