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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好聲音錄制現場的那些事

2013年10月12日08:30   來源:新京報

原標題:在好聲音錄制現場的那些事

  《中國好聲音》決賽,李琦奪冠后張惠妹親吻李琦。

  新京報記者 吳立湘 攝

  101家投票媒體,清場后的滿場LOGO。新京報記者 吳立湘 攝

  我看過第一季的《中國好聲音》,卻隻跟過第二季的《中國好聲音》,懂的人自然明白今年的我有多失望。對記者而言,錄制現場——播出版本,這幾乎就像是淘寶模特們的那些美妝教程,我享受的是那個從妝后倒推至妝前的過程,只是看多了又難免有化妝品鉛中毒的感覺。

  具體那一天,是從7月2日開始的,我在第二場錄制時,遇到了姚貝娜。當媒體人的直覺告訴我,今年一開始一定是她最有話題。另一方面,我曾經簡短的電視人經歷卻告訴我,這個節目毀了。

  這個節目是優秀過的。第一季《中國好聲音》從總是囿於悲情、傷痛和膚淺之中的電視熒屏上橫空出世,楊坤的呆萌、吳莫愁的另類、劉歡的真性情、梁博的簡單,導師對學員的用心和瘋狂,讓第一季《中國好聲音》在講草根勵志故事的水平上達到了驚人的高峰。

  姚貝娜明顯破壞了這種感覺,這個名單上還可以加上金潤吉、林育群、葉秉桓、侯磊等一干或早已出名,或和導師有著千絲萬縷聯系的學員。幾乎可以說,第二季再無草根。

  序幕:那些沒有硝煙的宣傳戰爭

  第一場見到姚貝娜時,我就感覺這個節目變質了。那天無聊的我在把玩著貼在錄制現場的熒光條,還不時吐槽各種學員的奇葩選歌,忽然見到一個穿著牛仔褲、T恤的女生上場。

  穿著自然是路人,歌聲自然是驚艷,這幾乎是一種標配,姚貝娜理所當然地獲得了四轉,哈林那英們也自然而然地互相吵鬧搶人。然后,然后未聞問題先有答,我忽然聽到姚貝娜開始哽咽了,“我為什麼來這個舞台是因為我當年得了乳腺……”這時哈林、那英仍在玩鬧,新手阿妹、汪峰則非常茫然,總之有種“家長們忙著打麻將,小朋友圍著胡鬧想要抱抱而不得”的感覺。

  然而播出日,那一段碎片式的亂搭胡說被整段刪除,於是我就在某篇通稿中看到了贊揚姚小姐不悲情不炒作的部分。哦對了,姚小姐當時已經有約在身,背后少說也有好幾個人的團隊鼎力協助。

  其實導演組也是需要姚小姐的,作為前期人氣最旺、話題最多的選手,姚貝娜的出場時間被安排在了《2013快樂男聲》的開播時間,之后,《中國好聲音》更是連播半個小時,未插入一支廣告,編排思路極為狠辣。

  任何一個媒體話題都是一山富礦,各個視頻網站、廣告商公司忙著輸送人才﹔平媒的記者搶著去現場採訪、尋找各種途徑挖掘幕后、各自找關系聯絡導師專訪,在投票時怒刷存在感﹔網絡的媒體則開啟了SNS的生意——到目前為止,我收到了“××音樂好聲音辣評團”、“××視頻”、“××娛樂媒體團”的點評邀約,尤其是在好聲音開播的第一天,各家大網們生怕落於人后。當然,娛樂圈的衡量標准是,“千萬記得發,就算吐槽也沒有關系哦親”。

  中幕:那些“小汪峰”、“小阿妹”的選手

  娛樂是這個以悲痛、憤怒為特色的社會少有的安放之城,但也經常遭受猝不及防的管制﹔音樂是這個以狗血、婆媽為基調的產業少見的應許之地,但也經常有庸俗的植入煽情和黑幕。

  煽情是導演組的,黑幕也是導演組的,今年所有的板子都打在了導演組身上。但公允地說,《中國好聲音》導演組仍是中國最好的兩個導演組之一。起碼我在現場完全沒注意到的“阿妹family”、“那英大house”等口頭禪,竟會被他們有意識地剪輯到了一起。

  說實話,我在前期錄制時完全不知道誰會火,也不願意給任一個一閃而過的學員太多關注。

  但我是記得闞立文的,當時我聽著有記者說他的前妻也跑來參賽了,注意到這個躲在一旁抽煙沉默的男人,默默地背著琴過來,默默地調整話筒,然后用一股“追往昔”的情緒唱本屬於青春少年的《那些年》,壯懷激烈,往日不追,這是當時流淌在我心中的字。

  可惜闞立文太少,高音姐、嗓門哥太多﹔世外高人太少,流行制式太多﹔雖然在這幾年每年如一茬一茬收割小鮮肉的音樂環境下,我早已不信什麼臥虎藏龍,但遇到那些在demo或唱片中唱小情歌、民謠風,到了節目現場卻轉投大搖滾、歐美腔的“小汪峰”、“小阿妹”們,就會習慣性頭皮發炸。

  “致敬”汪峰的,永遠是在批發“怒吼、破音、勵志”三件套,“致敬”阿妹的,永遠是在揮舞“轉音、抒情、飆高”三板斧,挑戰說成致敬,改編變成模仿,說白了,這其實是在討巧。有興趣者可以看一看《好聲音成長教室》,每個導師都想去改變選手,但改變最多的選手往往是淘汰最快的選手,最后節目組統一來一句“我們永遠會記住他在追尋夢想的道路上的努力blabla”,便恕不遠送。

  在電視綜藝形態中,故事的宗旨是要用最“簡陋”的鏡頭構建出最深刻的立意與最飽滿的意境,長篇直抒起不到實際的意義,簡單重復更是可怕。但今年的好聲音就是可怕在這裡,攝像大師將鏡頭探下去時:人的緊張永遠去拍雙手緊握、腳步亂跺﹔幕后音總是“他在焦急地等待,不知道夢想是否能實現blabla”,所有人的正能量,都幻化成了一種和汪峰歌詞裡“我要飛得更高”的模式:草根、勵志、勇敢。再對比一下上一季的好聲音,吳莫愁是陽光快樂的大篷車正能量,鄭虹是走出自閉症的胖女孩正能量,准確地說,雖然都是簡單的詞句,但在人性上的挖掘卻千差萬別。

  終幕:白天不懂夜的黑

  好聲音的錄制是可怕的,前期盲選時,幾乎都是從下午錄到深夜11點,中期晉級賽,則因為四個導師的檔期要湊到一起極為有限,於是都定在兩三天時間內迅速彩排試音、學員訓練、燈光音響調試等一系列過程。

  至今,當我回憶起這幾天時,耳朵都會伴著視聽神經抽搐:第一天,中午12點到會場,第二天早上5點半回賓館﹔第二天,下午六點鐘到會場,第三天早上6點半回賓館,半夜時為了防止泄密,會將觀眾們趕走,隻剩下記者和工作人員。

  或許人隻有在極端疲憊的情況下才會放下戒備,在那一天凌晨,我見到了華少屬於主持人的牙尖嘴利的一面,而不只是報幕員“好舌頭”,他會調侃汪峰“大家有什麼要聊的,可以第二天和汪峰一起搭早班機走,他會拉著你聊夢想的”,也會調侃攝影師,“你說我臉上有馬賽克?馬賽克可不是長在臉上的,你是拍錯地方了吧?”

  我為了防止睡著,不得不在會場裡瞎逛,我遇到了淘汰了的劉雅婷,正在用甜甜的鄉音告訴家人這個消息,沒有悲痛,盡是些以后去哪玩的小事﹔也遇到了手拿玫瑰的蘇夢玫的家人,焦急地等待結果,玫瑰花因長期的等待也顯得有點不太水靈。我也見到了那英除了豪爽以外的一面,她會慢慢地喝助理給她泡的健美茶,悠閑地說一些大連和重慶人更懂的政治笑話﹔倒是汪峰,身上總是骷髏、閃電、皮褲等搖滾元素,看似放蕩不羈,但站起前總有意識地整理著裝,甚至如穿西裝般調整一下肩部,怪不得他喜歡詢問“你的夢想是什麼”。而被調侃以“噸位”頂替劉歡的阿妹,在李琦最終奪冠的慶功宴上會對媒體連說八次“謝謝”,語無倫次到隻有李琦穩穩地看著她,她才懂得收復心情。在那一刻,我才想起他們不再是手握重權的大明星、不再是緋聞漩渦中的處心積慮者,而是真正投入真正用心的歌手。

  最后一刻,兩天內隻睡了三四個小時且還發燒了的那英給媒體唱了一首《白天不懂夜的黑》。音樂聲漸行漸遠,晨露曦光越來越亮,在走出錄制場地的那一刻,我看到了剛剛結束晨跑的老頭、開始集合跳舞的大媽,甚至連原來一直不屑的粉絲(門口等了幾小時准備迎接那英的“小二班”),都感到異常的親切和眷戀。

  我趕緊用手機拍了下來,我想記住這一幕,這不是大生大死、也不會響徹神州,但這是真正的“職業化的正能量”。

  □吳立湘(新京報文娛部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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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萬鵬、謝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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