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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向未來, 怎樣錘煉軍中良將

——駐東南沿海部隊實戰化訓練新聞調查之六

2013年09月26日08:45   來源:解放軍報

引子

戰爭年代,誰敢橫刀立馬?道出了一將難求:打仗的部隊需要能打勝仗的指揮員。

沙場點兵,每到一支部隊,總有同一個問題被反復提及——未來作戰,我們最缺什麼?

“人才,尤其是優秀的聯合作戰指揮人才!”

我們需要什麼樣的指揮員?如何培養優秀指揮員?指揮人才如何脫穎而出?

且聽三軍官兵的思索與呼喚。

花名冊上干部“滿員”,個個都能指揮打仗嗎?一名合成營營長的首戰失利引人發問——

一紙命令距離“戰場通行証”有多遠

烈日當頭,某旅合成營實戰化演練拉開帷幕。

合成營兵種齊全,好似長出“三頭六臂”。合成營營長一舉一動引人注目。

開進途中,遇到“敵”火力點,無論強弱,步兵出身的合成營營長都下令配屬遠程火力支援,一路所向披靡。

行至高坡處,遭遇一支“藍軍”坦克營,這位合成營營長再次召喚炮兵分隊,不料此時炮彈基數已耗盡,遠程火力分隊愛莫能助,合成營遭受重創。

“火力使用不分輕重,指揮決策難辨前后……”“殺雞用了牛刀,遇到‘硬骨頭’隻能干瞪眼……”硝煙散盡,圍繞這場演練的討論引發了更深的反思:從營長到合成營營長距離有多遠?

這個問號,讓該旅領導不由得重新審視案頭的干部花名冊——從排長到旅長,從技術員到總工程師,上上下下每一個崗位,沒有一個是空缺的。但打起仗來,這上面的人都稱職嗎?

一紙命令距離“戰場通行証”有多遠?一個旅黨委的憂思,折射出我軍新型指揮人才培養異常艱巨而復雜的“求解”過程——

我們曾有過“是為時尚早,還是當務之急”的爭論。眼下,我軍無論是聯合作戰體系,還是信息化水平,都處在初級階段,在這種條件下,培養聯合作戰指揮人才,是否應該提前籌劃實施?

一位將軍記憶猶新:過去我們的做法是,你是軍長、師長,我就培養你聯合作戰指揮能力﹔如果你是營長、連長,那就先放一放,因為聯合作戰用不上。殊不知,今天的營長、連長明天可能就是聯合作戰的指揮員。

我們也曾嘗過“核心能力標准泛化”的苦果。採訪中,官兵們對此議論紛紛:聯合作戰指揮人才是否都是“高、大、全”?又是哪面高?哪裡全?院校裡開個聯合作戰課程、教點軍兵種知識,算不算有了聯合作戰知識基礎?懂一點軍兵種語言、能說出些軍兵種武器名稱,算不算具備了聯合作戰指揮素質?

核心能力的“霧裡看花”,必然衍生出“一鍋粥”式的培養目標,使聯合作戰指揮人才培養似是而非,造成少數指揮員誤以為自己拿到了一本學歷,經歷過一段培訓,有了一紙命令,就等於通過了“戰場認証”。

我們還曾陷入“換包裝還是換思路”的糾結。不少指揮員坦言,我軍聯合作戰指揮人才培養不能用新瓶裝老酒,貼著“聯合作戰”標簽的課程規劃、演練實踐,依然延續著機械化戰爭背景下人才培養模式,造成了仗在一起打,人卻分開訓、分開考的尷尬。

不是修修補補,而是脫胎換骨,聯合作戰指揮人才培養工作的難度,由此可見一斑。然而當我們把目光轉向戰場,更深的憂思卻已不容置疑:“我們能打仗嗎?我們能打勝仗嗎?”

第二炮兵某基地副參謀長談衛紅一語破的:別管要不要、能不能,新型指揮人才培養這場“跨欄跑”已經到了非加速不可的時候了。

未來戰爭需要什麼樣的指揮人才?高素質新型指揮員到底啥模樣——

追尋軍中良將的清晰臉譜

未來打勝仗,究竟需要什麼樣的指揮員?

曾經,我們喜歡這樣的指揮員:膚色黑的、嗓門高的、脾氣大的,如《亮劍》中的李雲龍、《激情燃燒的歲月》中的石光榮。

曾經,我們推崇這樣的指揮員:上天能駕機、下海能操艦的,擁有高學歷、熟練玩電腦的,前者如“飛行員艦長”柏耀平,后者如“碩士連長”沈方泉……

不可否認,他們在他們所處的時代獨樹一幟、各領風騷。然而,人事有代謝,往來成古今。戰爭改變了面貌,要求指揮員也必須跟著“轉身”。未來作戰,需要高素質新型軍事指揮人才。

高素質“高”在哪?新型“新”在何處?

走訪東南演兵場,不同的官兵心中有不同的答案──

矢志打贏的指揮員。比如楊業功,第二炮兵副參謀長。任某基地司令員時,他為部隊能打仗、打勝仗鞠躬盡瘁、殫精竭慮,最終病倒在導彈陣地上。很多中高級指揮員談到,多一個“楊業功”,就多一份打贏的勝算……

視野開闊的指揮員。比如梁陽,常州艦艦長。曾赴亞丁灣、索馬裡海域執行遠洋護航任務,當過聯合國軍事觀察員,獲得過聯合國維和勛章和聯合國榮譽勛章。戰士們都夸他:“我們的艦長有世界眼光!”

精通信息化的指揮員。比如周謀,南京軍區某團團長。在解放軍電子工程學院兼任客座教授、碩士生導師的他,為突破一個信息化難關,在操作間裡一扎就是10個月,帶領團隊21次在全軍信息化專業比武中摘金奪銀。官兵們說:“別看團長瘦,專啃信息化的‘硬骨頭’。”

敢打必勝的指揮員。比如何祥美,南京軍區某旅副隊長。低空跳傘,他第一個跳出機艙﹔搶灘沖擊,他率先越過火障……連隊官兵說,何祥美當戰士時是“三棲精兵”,提干后是“全能戰將”,有一種氣質始終沒變:有血性、敢擔當。

聽官兵們為心目中的優秀指揮員畫像,一張張鮮活的面孔出現在記者腦海:他們身上鮮明的特質疊加在一起,是否就是未來戰場一名指揮員必備的素質?

也許多此一問,但誰來回答:如果“是”,依據是什麼?如果“不是”,依據又是什麼?

記者採訪三軍部隊多位領導,也很難得到一個清晰而完整的“當代優秀指揮員臉譜”。

“最根本的原因,就在於我們總習慣用定性分析的辦法評價和考核干部。”第二炮兵某基地一位領導告訴記者,這導致了指揮人才的培養類型不清晰、目標不明確、標准不規范、路徑不統一。

指揮下一場戰爭的軍中良將到底啥模樣?亟待我們做出科學而鮮明的回答。

要鍍金的履歷,還是淬火的能力?一名聯合作戰指揮人才的艱難成長,呼喚百花齊放的沃土——

下一場戰爭的指揮員從哪裡來

一位副師長回憶起自己艱難的成長經歷,至今欷歔不已──

剛任現職不久,作為聯合作戰指揮人才培養對象,他開始跨兵種、跨軍種交叉任職、輪崗鍛煉。3年來,參加培訓幾十次,執行演訓任務數十項,撰寫論文五六篇。“聯合履歷”豐富了很多,“聯合能力”卻不見提高多少。

是要鍍金的履歷,還是淬火的能力?聯合作戰指揮人才培養喊了這麼多年,為什麼效果不盡如人意?

“最重要的一條,就是聯合作戰指揮人才培養目標不明確,制度機制不完善。”這位副師長說,“由此造成的后果是,學習不系統、訓練缺崗位、指揮沒權力、畢業無出路。”

“當務之急,就是構建基於未來戰爭的指揮員能力素質模型並規劃實現路徑﹔長遠之計,就是建立完善各類指揮員,尤其是聯合作戰指揮人才培養的制度機制。”很多部隊領導,表達了共同的急切心聲。

記者一路採訪,可喜的是,這種急切心聲,正在變成三軍部隊大刀闊斧的實踐探索。

第二炮兵部隊採用“路線圖設計、工程化推進”方法,按照部隊建設需求設計培養目標,按照人才成長規律設計培育模式,按照崗位素質要求設計培訓內容﹔與此並行,實施各類人才建設專項工程,加強過程管控,實施節點控制,定期組織評估,確保使用一批、培養一批、儲備一批。循著這一理念,“常規導彈第一旅”組建20年,先后培養出20位導彈旅旅長,為全軍輸送700多名優秀人才。

打破條條框框,讓“種子人才”能在一片沃土上生根發芽,破土而出,才能真正發揮酵母作用和輻射效益,帶動培養出更多能夠熟練運用信息系統練兵打仗的指揮人才。

南京軍區空軍某師注重在實戰化訓練中摔打指揮員,大膽放手給年輕干部壓任務、加擔子,讓更多的青年新銳脫穎而出。同時借鑒現代組織文化中的“項目經理人制度”,每個戰術課目都設有專職負責人,不一定是領導,誰最有經驗、研究得最透誰就來牽頭,用新型管理理念培養未來指揮官。

海軍東海艦隊堅持以重大軍事活動為舞台,遠海大洋排兵布陣,突出艦機一體聯合護航、協同反潛、聯合搜救等戰法研練,提高一線指揮員艦機協同作戰指揮能力,加速催生聯合作戰指揮人才。

綜合施策,多措並舉,一種高素質新型軍事指揮人才集團成長、批次造就的格局漸露端倪。

未來作戰,誰來橫刀立馬?奮進的身影正向我們走來……

(記者 陳國全  梁蓬飛  王余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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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實習生、楊麗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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