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03月21日08:45 來源:人民網-人民日報
馮友蘭先生有一個提法:“照著講”和“接著講”。馮先生說,哲學史家是“照著講”,例如康德是怎樣講的,朱熹是怎樣講的,你就照著講,把康德、朱熹介紹給大家。但是哲學家不同。哲學家不能僅限於“照著講”,他要反映新的時代精神,要有所發展、有所創新,這就叫做“接著講”。例如,康德講到哪裡,后面的人要接下去講﹔朱熹講到哪裡,后面的人要接下去講。
馮先生說,這是哲學人文學科和自然科學的一個很大的不同。我們講自然科學,可以離開科學史﹔但講哲學則必須從哲學史講起,學哲學亦必須從哲學史學起,講哲學都是接著哲學史講的。例如講物理學,不必從亞裡士多德的物理學講起﹔講天文學,不必從畢達哥拉斯的天文學講起。但講西方哲學,則必須從蘇格拉底、柏拉圖的哲學講起。所以,就哲學的內容說,講哲學是接著哲學史講的。
人文學科的創新離不開“接著講”。我們的人文學科要有所創新,應該從這些前輩大師那裡“接著講”。“接著講”不是“照著講”,它是突破、是揚棄、是創造、是發展。“接著講”,從最近的繼承關系來說,就是要站在21世紀文化發展的高度,吸取20世紀中國學術積累的成果,吸收蔡元培、朱光潛、宗白華、馮友蘭、熊十力等前輩學者的學術成果。
學術研究的目的不能僅僅限於搜集和考証資料,而是要從中提煉出具有強大包容性的核心概念、命題,思考最基本、最前沿的理論問題。“接著講”也不是專注於研究大師本人的思想,而是沿著他們開創的學術道路,在新的時代條件、時代課題面前做出新的探索。每一個時代都有自己的學術焦點,這形成了每一個時代在學術研究當中的烙印。“接著講”的目的是要回應我們時代的要求,反映新的時代精神。這必然推動我們對前輩學者的超越。
我們已經進入了21世紀。新的時代條件給我們提出了理論和實踐上的新問題,其中最突出的一個問題就是人們的物質追求與精神生活之間失去平衡。一旦物質的、技術的、功利的追求在社會生活中佔據統治地位,精神活動和精神追求就會被忽視、被冷淡、被擠壓、被驅趕。這樣發展下去,人就有可能成為沒有精神生活和情感生活的單純技術性和功利性的動物。因此,打破物質的、技術的、功利的束縛,豐富精神活動和精神追求,就成了時代的要求、時代的呼聲。中國當代哲學應該回應這個時代要求,更多地關注心靈世界、精神世界。
微信“掃一掃”添加“學習微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