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论坛】以更加积极的财政政策稳增长促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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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对2025年经济工作作出重要部署，提出要实施更加积极的财政政策。日前召开的全国财政工作会议进一步明确，2025年将提高财政赤字率，安排更大规模政府债券，为稳增长、调结构提供更多支撑。无论是相关会议的政策定调还是拟出台的具体举措，都向市场释放了强烈信号，预示着更加积极的财政政策即将推出。

强有力政策的出台，是经济决策部门经过深思熟虑，针对当前国内经济形势和可能面临的外部冲击采取的应对举措。从内部来说，在近几年国内需求不足、经济增速放缓的背景下，迫切需要采取强力手段，加大逆周期调节力度，推动经济持续回升向好。从外部来说，在全球经济不确定性上升的背景下，有必要未雨绸缪，通过精准施策对冲风险，预留充足的政策空间，提高宏观调控的前瞻性。

实施更加积极的财政政策，特别是提高财政赤字率和安排更大规模政府债券，一定程度彰显了我国财政管理思路的与时俱进。以往，财政强调量入为主，政府债务主要为提供公共物品，多用于非营利性项目，因此对负债率有较为严格的限制。自2008年以来，我国一直采取积极的财政政策，但赤字率绝大多数年份未突破3%。在当前形势下，财政政策要更多发挥逆周期调节功能，加大政府在时间维度上配置经济资源的力度，主动扩大政府债务规模，形成优质资产，支持产业发展，提升居民和企业收入，促进经济复苏增长。

扩大政府债务规模能否实现政策预期目标，主要看能否提升资金使用效益，有效激活市场。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后，我国地方政府债务水平迅猛增长，大多投向基础设施建设等领域，近年来这些领域投资效益下降。因此，在扩大政府债务规模的基础上，还要优化支出结构，强化精准投放。扩大内需被列为2025年财政工作的重中之重，实现这一目标，须从提振消费和扩大有效投资两个方面入手。

提振消费的着力点在于促进居民增收和改善收入预期。可增加地方政府专项债券发行使用，用于收购存量商品房、购买闲置土地，持续推进“保交房”工作，稳住楼市，稳住中等收入群体消费能力基本盘。适当提高退休人员基本养老金，提高城乡居民基础养老金和医保财政补助标准，健全人口发展支持政策体系，减少老百姓后顾之忧，提升消费倾向。加大对消费品以旧换新支持力度，激发有效消费需求。今年，国家通过消费补贴等方式推动消费品以旧换新，受政策带动，汽车、家电、家装等产品销售火热，促进消费持续回暖。据商务部统计，截至2024年12月19日，全国汽车报废更新近270万辆，汽车置换更新超310万辆，超3330万名消费者购买相关家电以旧换新产品超5210万台，家装厨卫“焕新”补贴产品超5300万件，电动自行车以旧换新超100万辆。以旧换新政策成效也在向供给端传导，有力带动了相关行业生产加快，促进了企业经营状况的改善。

促进经济发展，最终需要形成“消费—投资”的良性循环，这意味着在提振消费的同时还应引导投资，加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推出更多质优价廉的消费品，开发新产品，创造消费增长点，改善企业营利。当前，新质生产力加快发展，然而大多数新型消费品的市场规模还比较小，有很大成长空间。未来，财政将增发超长期特别国债，加大“两重”“两新”政策支持力度，支持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加快推动产业转型升级，深入实施专精特新中小企业奖补政策，以政府投资有效带动更多社会投资，既推动经济回升向好，又是对未来产业格局的深刻塑造。

（作者：罗煜，系中国人民大学财政金融学院、中国财政金融政策研究中心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