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日报评论部
善于用史实发言,坚持用事实说话,这是我们构建正确史观、保持清醒判断的重要基础,也是我们追求真理、捍卫正义的必然之途
“没有历史的未来是一匹野马,任何力量都将无法驾驭。”作为人类的共同记忆,历史是一个民族的灵魂,也蕴藏着走向未来的答案。以史为鉴,如何让过去的历史更加丰满起来、鲜活起来?捍卫真相,如何遏制解构、歪曲、篡改历史的行为?
近日,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二十五次集体学习时,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坚持正确的历史观,就要“让历史说话,用史实发言”“更多通过档案、资料、事实、当事人证词等各种人证、物证来说话”。敬畏历史、坚守记忆,这的确抓住了要害。让历史离我们更近,不仅需要严密的概念,更需要生动的细节;在历史中获得启示,不仅需要火一样的激情,更需要铁一般的事实。
在历史研究中,“论从史出”是一个基本方法。史料是学者治史的史源,是为学的基础。清代大史学家章学诚把史学文献分为“记注”(史料纂辑)与“撰述”(史学著作)两类,“记注欲往事之不忘,撰述欲来者之兴起”,把史料学作为史学研究的基础。有人曾做过一个比喻,如果把对历史的解释比作果肉的话,那么历史事实就是果核。任何严肃和负责任的历史叙事,都必须先找到一个“事实的硬核”——那就是真相,然后才能给出一个“坚硬的解释”——那就是立场。
“谁都不能对抗历史,因为历史是绝对权力。”以史为鉴、捍卫真相、针砭时弊,如果缺乏基本史实支撑,很容易成为缺乏生命的空壳,甚至成为建立在沙滩上的楼阁。这些年来,无论是回击日本右翼否认历史、美化战争的奇谈怪论,还是梳理近百年来国人的探索与奋斗史,更多有力的证据被发掘,更多真实的史料被呈现,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只有事实成为有力的说服,历史才能成为最好的老师。
解释是自由的,事实是神圣的。用史实发言,一方面需要不畏劬劳、精耕细作;另一方面,也需要树立正确史观、避免不良倾向:
一是以“想象化”的方式消费历史。典型的例子,就是抗日“神剧”:手撕鬼子、裤裆藏雷、石头打飞机……让我方装备能力“超过蝙蝠侠”,把敌人描绘得近乎弱智,这不仅是对严肃庄重历史的曲解,更是对浴血卫国先烈的不敬。也难怪有人质疑,这种缺乏常识和底线的“戏说”和“恶搞”,究竟是艺术创作,还是消费历史和民族情感?
二是以“鸡汤化”的名义轻薄历史。有人习惯抽离历史场景、脱离历史逻辑,打着“人性化”的幌子解构历史,在“重新包装”中将历史碎片化,在鸡汤化中混淆基本的是非观。一些人热衷于“民国范儿”,却不知道那只是民国的精华版,忽略了历史不只是精英的幸福史。一些人用小清新的方式解读战争,用悲欢离合的煽情叙事取代大是大非,却不问历史中的民心所向、大势所趋。
三是以“主观化”的态度曲解历史。有人习惯观点先行,以立场决定对事实的取舍,断章取义为我所用。一些人常常用主观臆想去改写中国历史,打着“还原历史”旗号,以点代面,以偏概全,热衷于把某一个历史时期美化成“黄金时代”,为已有定论的历史人物“翻案”。这些做法,把历史当成可以任意打扮的小姑娘,既不符合历史潮流和基本史实,也无助于提高我们的思考力和判断力。
凡此种种,让人不禁想起列宁当年所批评的,“没有哪种方法比胡乱抽出一些个别事实和玩弄实例更普遍、更站不住脚的了……如果从事实的整体上、从它们的联系中去掌握事实,那么,事实不仅是‘顽强的东西’,而且是绝对确凿的证据。如果不是从整体上、不是从联系中去掌握事实,如果事实是零碎的和随意挑出来的,那么,它们就只能是一种儿戏,或者连儿戏都不如。”
不管何种观点,都要有事实为前提;不论何种热情,都要以史实为基底。“对于事实问题的健全的判断是一切德行的真正基础。”史料越坚实,做出的研究才越客观越有价值,得出的判断和结论才更可信更有说服力。对历史怀有温情的敬意,善于用史实发言,坚持用事实说话,这是我们构建正确史观、保持清醒判断的重要基础,也是我们追求真理、捍卫正义的必然之途。
著名历史学家托尼·朱特说:“一个国家必须首先有所记忆,才可以有所忘却。法国人只有实事求是地理解了维希政权,而不像曾经那样选择错误的记忆,才能放下这段历史,继续前进。”在纪念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之际,对日本来说,尊重历史是获得自尊的前提;对我们来说,让史实彰显正义力量,这既是捍卫和平的神圣责任,也是走向复兴的精神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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