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是逻辑思维作品。理论自身发生的重大变化大都与逻辑思维变化有关。近年来,我国理论界呈现诸多新景观新气象,诸如短实新的“鲜花”多了起来,假大空的“塑料花”推销难。在逻辑思维方面,最突出的是由阐释逻辑向问答逻辑转变,或问答逻辑转向。
问答逻辑以问题为中心,从问题中来,到问题中去,以问题性质和大小排列议程,以回答问题为主干,促进解决时代发展问题。这是强调问题意识、问题导向、问题解答的结果,也是众多显现问答逻辑文章的鲜明特点。
虽然问答逻辑蕴含显隐张力,显的是问答话语系统与一以贯之的原理精神,隐的是深厚理论功力、良好思辨力和洞察力,问答也离不开阐释,但与从理论中来、到理论中去,以理论为准绳、以贯彻理论为依归的毕竟不同。
问答逻辑连通的是现实逻辑,揭示、开掘、展现的也是现实逻辑。以现实为主要对象,以现实问题为主攻方向,直接解答现实问题,推动解决现实问题。理论回归认识现实、解释现实、改造现实本位,解答现实问题成理论第一要务,现实之问变成理论之问,现实之思变成理论之思,现实之声变成理论课题,现实之愿转化为理想蓝图。不为“左”右争拗所困,不为大而全、小而全所累,不为套话、空话、“正确的废话”所盖。理论联系实际、反思现实、超越经验的路径得到正向通达,问答逻辑的主题主体、内涵体式像“平地起高楼”那样挺拔耸立。
现实问题由现存矛盾决定;解决现存矛盾没有现成答案,问答逻辑注定彰显创新思维。理论被现实倒逼,解放思想、开拓创新,才能源于现实、高于现实。改革进入“深水区”,开放面临若干“陷阱”,能否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全面深化改革、全面依法治国、全面从严治党,成为当代中国共产党人治国理政的主要矛盾。抓住这四个主要矛盾,回答这四个主要问题,理清这四者基本关系,动员全社会协调推进“四个全面”,“四个全面”重要论述成为指导现阶段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行动纲领、今日中国思想理论的鲜亮旗帜。
成就“四个全面”重要论述这样的鸿篇巨制,在逻辑思维上是综合而具体的,包括辩证逻辑、创新思维等,也包括问答逻辑。
同时,研读一些体现问答逻辑的文章,感到大多是明快和直接的,开门见到山,问答面对面,见事见人,见木见林,没有那么多“弯弯绕”,没有“掉书袋”。往往把问题当逻辑起点,按问题来龙去脉排列逻辑次序,按逻辑层次组织答卷,论证服从问答,阐释逻辑服务于问答逻辑,可按理论要素和程序“出牌”,也可不按包括前提、条件、经典语录引证及其阐释、案例铺陈等“游戏规则”演绎推理,把持要穴,对症下药,深入浅出,系统灵动,意味绵延。
传播学者说,问答易于传播和接受。孔子是儒家鼻祖,苏格拉底是西哲鼻祖,二者都是问答逻辑鼻祖。后学以问答逻辑记叙其思想学说,至今老少称道,妇孺皆知。西哲上世纪出现“语言学转向”,自认科学性越来越高,离社会却越来越远;自认精密度越来越高,知识界认受度却越来越低。21世纪,呼唤问答逻辑的要求越来越迫切和强烈,以为没有问题是最大问题,不能破解时代重大问题是最大能力问题。
今日中国出现问答逻辑转向,协同推出“国标”性黄钟大吕,国之大幸,理论幸甚。尽管转向属过程,仍在路上,还有很多浅滩险滩要涉,软骨头硬骨头要啃,还有不少文章尚未“转成”,然而,世事只有进行时,问答永远无穷期。转向具有一定方向性,方向明了,将这种逻辑范式巩固下来、活用起来、推广开来,不断叩问现实、叩问时代、叩问世界、叩问自身,“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当代中国理论的春天必定更加灿烂,不负今人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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