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很早很早以前,地上蚊虫成灾,特别是到了夜晚,嗡嗡嗡地飞出来,像浓密的云雾一样,把整个村落罩得黑压压的,吸吮人们的鲜血,每年都有不少的人被这些可恶的蚊虫夺走生命。人们认为它们有某种神力,又恐惧它,又崇敬它,每年要挑选一对幼童,脱光他们的衣裤,捆住手脚,抬到村外,供奉蚊子。
那会儿,连年干旱,火热的太阳晒得草木干枯,庄稼不生,猎物逃走;人们没有饭吃,没有水喝,于是凡是年过半百的老人,都被抬到山上扔到深沟里,粉身碎骨。这是因为,老人们被看做是不能干活、白吃闲饭的废物,这样把食物节省下来可分给青壮年们吃。这种摔死老人,向蚊虫供奉幼童的可怕习俗,已经成了不可违抗的神圣宗法。
这时,村里有个青年人,特别孝敬自己的父亲,怎么也不忍心把他父亲抬到山上去摔死,为了避人耳目,他把父亲藏在地窖里悄悄地敬养。
这一年,旱情特别严重,好几个月没下一滴雨,人们一个接一个地饿死、渴死了。老父亲知道以后,把儿子叫到面前说:“儿呀,我今年已九十七岁了,你违背神圣的宗法,不顾个人安危,没有把我杀掉,还省吃俭用养活我,不容易啊!今年遇到大旱,老百姓生命危在旦夕,老父实在过意不去,想给你助一臂之力拯救乡亲。我这里保存着祖传下来的一把石锨,锋利好用,你扛起它,带上葫芦和水桶,一直朝南走,在一条沟壑里有一棵大树,你就坐在这棵大树下等着一只乌鸦飞来……”老父亲把该做的事详详细细地告诉给儿子。
他儿子扛起石锨,带上葫芦和水桶,离开了家,一直朝南走去。他走了好长的路,果然在一条沟壑里见到一棵大树,他遵照父亲的叮嘱,坐在大树下等待。过了不久,真的有一只乌鸦嘎嘎地叫着,飞到树梢上似落非落,又嘎嘎地叫着飞走了。老人的儿子立刻起身尾追那只乌鸦,追啊,追啊,一直追到做午饭的时候,那乌鸦才落到一块长着稀稀拉拉的芦苇的地方。
他赶紧按父亲说的话,拿起石锨用尽全力挖乌鸦落过的那个地方。挖呀,挖呀,好容易才挖了个四五个脚掌深的坑儿;他继续使劲地往下挖着,突然,从地上喷出了一股清水。啊,这是救命的水哟!他对父亲的聪明才智,赞不绝口,内心深处更敬佩他父亲。他趴在水坑边,喝足了清水,觉得浑身有了力气,葫芦和水桶都装满了水,急急忙忙地跑回村里。一看,有的人已经渴死,连自己的一个孩子也死去了,老父亲也已奄奄一息,他立刻用打来的清水救醒了父亲,马上跑去告诉乡亲们,要他们带上葫芦、水桶、皮囊和其他能装水的一切家什,亲自带领他们去挑泉水来拯救乡亲们。
消息很快地传到了掌握生死大权的年轻君王的耳朵里,他立即派人把挽救了百姓生命的年轻人传来。这下,他可吓坏了,因为他违抗宗法窝藏了父亲。在君王面前,他不敢隐瞒,只得把事情的经过都如实地说了出来。君王要他把老父亲领来,他只好把老父从地窖里扶出来去见君王。老人因三、四十年没见阳光,已变得不像个人样,面黄肌瘦,披头散发,胡子长得老长。君王问老人能从地下挖出水来,是怎么想出来的?
老人禀告君王:“这办法不是我想出来的,是我祖父告诉我的,因为祖父在世的时候,曾在长着芦苇的地方挖出过一口泉水,我就一直把它记在心里。”
因为老头拯救了百姓,君王没有追究他儿子违背神圣宗法的罪过,但要他在明年,将他父亲背到山上去摔死。
这一年,正好轮到这青年人和君王本人向蚊虫供献自己的儿女。举行仪式的日子眼看就要到了,老人心里十分着急,因为他只有一个独生子,这儿子也只有一个孩子,如果把这惟一的小孙子献出去,这不就绝后了吗?
举行供献幼童仪式的那一天,人们将君王的女儿和青年人的儿子拉来,脱光了衣服,用皮条紧紧地捆到木架上,抬到村头的空地上让蚊虫吮食。小孩子凄惨啼哭,乡亲们不敢前去拯救。等人们走了之后,老人悄悄地摸到村头,赶紧拾来了很多杂草、树枝、畜粪等,围在两个小孩的四周。然后,他用火点燃,冒出一股股浓烟,使那些可恶的吸血虫不敢接近两个小孩,两个可怜的小孩没有被蚊子咬死。据说在农村里用浓烟驱赶蚊虫的办法,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
第二天,人们跑去一看,两个孩子居然还活着,个个惊奇得说不出话来。消息很快地又传到了君王的耳朵里,他立即派人抱回了两个孩子,问是怎么回事?两个孩子告诉君王说,有个留着长长的头发和胡子的老人,点了火,放了烟,赶走了蚊虫……君王知道这事又是那个老头干的,便下令废除了残忍地对待老人的法规,人们不再把老人扔到山沟摔死了。
从此,人们知道了老人富有经验,对人类大有用处,并不是白吃闲饭的累赘。从那时候起,便对老人更加尊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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