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公是个铁面无私的清官,真是做到了王子犯法,与民同罪。那年,老包铡了不认前妻的驸马陈士美,皇上怀恨,借个名儿便把包公削职为民。就这,皇上还不解恨。当天,皇上把大太监和小太监召到皇宫,耳朵咬耳朵商议一阵。末了,两个太监对皇上如此这般一说,说得皇上点头微笑,吩咐照办,事成大大有赏。
包公削了职,京城大栈小店,都受了皇家嘱咐,不准留包公过夜;包公只好收拾收拾,就当日动身。包公为官清正,如今两袖清风,雇不起车马,由老家人包兴挑着行李,自己跟在后面安步当车,却没有料到太监跟在后面盯梢哩。
时当六月暑天,包公一出京城,上路没有多远,便汗流浃背。走了半日,汗淌了几桶。这会儿走到一座山下,包公热得不行,口渴得要命。可是这里前不巴村,后不着店,既无池,也无井,只有一块瓜地。青葱葱的瓜藤上开了黄黄的花,西瓜儿结的溜圆。包公咂咂嘴,周围又没人,为了解渴,就摘下个西瓜,放在膝盖上,用拳头“嘭嘭”两下砸开,就和老家人大口大口地吃了,他们一气吃了两个大瓜。两个像鬼样的太监早看在眼里,大太监对小太
监说:
“古来君子是‘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包黑子偷瓜吃,还能算是清官吗?逮他去见皇上!”
正要动手,却见包公正掏出几个铜钱,放在瓜藤上,抹抹嘴上路了。两个太监无可奈何地摆摆手:
“吃瓜给钱,那有啥说的。”
傍晚,包公栖息在小镇一家小客栈,两个太监也盯着跟进去。包公囊资不丰,就叫了素菜米饭。哪知这客栈小,米不是上熟,一碗里尽是稻谷;包公只得边吃边捡,一桌拐子上堆的尽是谷粒。这又让两个太监给看在眼里,小太监对大太监说:
“糟蹋粮食遭雷打,捉他去,好为皇上出气!”
正说着,又见包公抓起谷粒,一粒一粒放在嘴里嗑去稻壳,吃了米粒,真是“盘中之餐,一粒未废”。这有啥说的,鸡蛋里挑骨头也挑不出来,大太监与小太监,只好大眼瞪小眼。
走着走着,就快到淮河边上,眼看包公就要到家了!两个太监还未抓到包公的把柄,怎好向皇上交差呢?于是,又嘀嘀咕咕地商量了一个计策:大小太监连夜从小路草行露宿,赶到包公前面,在淮河边上坐等,单等包公一到,他们一个拉腿,一个推背,把包公推到一堆脏东西上。他们以为这样,包公准会到淮河里去洗手,淮河里有人淘米洗菜,就安他个沾污河水的罪名。这真是啥坏点子都想到了。
哪知包公手弄脏后,叹口气爬起来,正想到河里去洗,瞥眼一看,河边小媳妇、大姑娘,淘米的淘米,洗菜的洗菜,提水的提水。他怔了怔,心想:这一洗手,不坏了人家吃用水吗?于是包公走到河边,用干净的左手掬水含到嘴里,然后又离开水边,到坡上吐出水来冲洗。两个太监看着,一点办法也没有。心想:包黑子真是天下难有双的铁清官,就跟他一万年,也找不到他的脏点。只好垂头丧气地回去回复皇命。
这事一传出来,老百姓就说:
毒不过皇上,
奸不过太监,
清不过包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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