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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阿史拉支(彝族)

2014年07月16日13:26   来源:人民网-中国共产党新闻网

毕阿史拉支不是出身在富贵的土司家,也就没得一个弄萨①,只凭自己那根紫铜色的惹土②来取得百姓的信任。他十三岁就当毕摩,他有两本有名的《古候》和《曲诺》经书,还有一套咒垮悬岩、哭死树木的本领。

毕阿史拉支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他只好喊女儿来继承自己的家产和本事。在彝族的历史上,还没有过这样的事情。

他的女儿跟父亲做弟子的时候,从来没有穿过裙子,只穿一条叉叉裤。在叉叉裤里,悄悄藏着一块红布,说明自己是个小姑娘。但是,她一直跟父亲做弟子,人家都把她看成是个男的,没有一个人能够认出她是个姑娘。

有一次,阿窝里来土司家请毕阿史拉支去做帛③。父亲照样带起女扮男装的女儿一路去。这天晚上,父女两个做帛做到后半夜才完事,女儿瞌睡得很了,做完帛,衣服都没有脱,倒下去就睡着了。土司家屋里,地上到处是虼蚤,虼蚤跳进她的衣服裤子,咬得她遭不住。

第二天,女儿到土司家晒坝上坐起,脱下衣服来逮虼蚤,没警觉得,把藏在裤子里的那块红布露出来。恰巧有几个娃子来找她耍,瞧见那块红布,一个叫嗄喃的娃子把这件稀奇事说给土司大爷听了。土司大爷大发脾气:“我从来没听说毕摩收女人做弟子的事,更没有见到过。他太小看我家了,我要收拾他!”土司大爷气是气,又想到现时在给自家做帛,怕惹出事对自家不吉利,决定做完帛就把他杀掉。

彝族的毕摩有个规矩:做完帛的头天晚上不在土司家睡,要到另外一家去歇。因此,第二天晚上,毕阿史拉支做完帛后,就领女儿到邻家去住了。

邻居家的主人也是个毕摩,不过早已死去了,家里有个寡妇和几个儿女。毕阿史拉支和女儿正要睡觉时,听见那个寡妇在自言自语地说:“唉!这个毕摩太遭孽了!这个毕摩是好人嘛,为啥子要……”毕阿史拉支听了半节话,想不出道理,就去问那个寡妇:“你说啥子啊?我一直在外面做毕摩,吃的、穿的都很好过嘛,咋个说我遭孽?”那个寡妇见拉支毕摩不晓得祸事快要临头,自己心头也害怕,就说:“我的好毕摩,我不敢给你明说。因为土司家有一本会说话的书,哪个把他家的事漏给别人听,这本书就把他的名字写在上面,还会写出他漏了些啥子话。那是要命的事……”

拉支毕摩见那个寡妇说话吞吞吐吐,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头,就想出一个巧妙的办法。他找来个很大的木盆,装满清亮的水,又找个箩筐 (读“康”,三声)在盆子上,随后给箩筐笼上一条烂裙子、烂衣服,在箩筐眼眼里插进一支笛子,打扮得象个人一样。他喊那个寡妇把嘴巴对倒笛子眼眼说话,就不怕土司家晓得了。那个寡妇也相信拉支毕摩的话,照他说的那样,对着笛子眼眼说:“土司家说,从来没有见过毕摩带女人做帛的。等做完帛就找拉支毕摩算账。我土司大爷从来就是过了河就不要助手、翻过坡就不要拄路棍的。”

拉支听了后,不做声不做气地去睡了。其实他一夜没有睡着,在想办法对付土司大爷。

第二早晨,拉支毕摩去土司家做帛扫尾,刚走拢屋就对土司说:“土司大爷,请你把你家的兵都喊拢来。我念咒语念到下午的时候,必定要出现三条麂子,你们家能捉住麂子的话,从此就很顺利了,要是捉不住麂子,那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罗。”土司大爷信了他的话,马上就把所有的兵喊拢来等倒起。

下午,对面山上真的出现了三条麂子,拉支毕摩叫道:“快去逮倒啊,不要放走罗。”土司大爷领起兵一窝蜂样按过去,又是打枪,又是舞刀,满山遍坡都在吼。拉支毕摩见他们都撵麂子去了,就带着女儿从另外一条路逃掉了。

土司大爷和他的兵空起两手回来,没有看见拉支毕摩,才晓得自己上当了,马上跑进屋里拿出会说话的经书来看。书上清清楚楚地写着:有九节喉头的、拴七根腰带的、有七双眼睛的、穿破烂衣服的人,在深水盆侧边说:“土司大爷过了河就不要助手。等拉支毕摩做完帛就把他杀死。”土司大爷看完,气得大喊大叫:“哪有这样怪的人,我从来没听见过。只有竹筐才是这个样子,竹筐咋个会说话呢!”他气慌了,一火铁把会说话的经书甩进火塘里烧了。所以,后来彝族毕摩再没有这本书,只存有《查姆特衣》经书了。

那本书被烧掉的事传出后,有一个很聪明的汉族姑娘晓得了,她跑到烧经书的那个火塘边,把纸灰捧回家,拿一盆清水来漂洗干净,滤掉渣渣,水底就现出经书的字来。传说现在汉族文化比彝族文化进步,就是这个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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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杨芹(实习)、王金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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