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慕湛
中国正式实施年内第二次定向降准。原本认为今年第二次定向降准大概包括2/3的城商行、80%的非县域农商行和90%的非县域农合行,现在有消息称,央行已经决定将定向降准扩大至股份制银行。
按照原来的估计,这第二次定向降准大约释放流动性1000亿左右,而现在光是民生和兴业两股份制银行降准0.5%,就增加资金释放量200亿,如果全体股份制银行都获定向降准,那么这第二次定向降准起码释放流动性在2000亿以上。
我们现在的理解是除外资行、城商行、农商行和农合行以外,除工农中建交五大行之外,都是股份制银行。严格说来,工农中建交五大行现在也都是上市公司,也算是股份制银行,那么这第二次定向降准不就成了全面降准了吗?
当然,我们相信,即使本次定向降准扩大到不包括工农中建交五大行的股份制银行,其目的仍是不变的:为当前严峻的经济局面所急,切实加强金融服务实体经济尤其是中国经济中至关紧要的“三农”和小微企业。
不过,今年两次定向降准能不能止住目前中国经济的进一步放缓趋势?现在央行将第二次定向降准扩大至股份制银行,实际上说明宏观管理层一方面对此也存有疑问;另一方面则表明货币政策并没有准备转向全面宽松的意思。
如果中国经济不能止住进一步放缓趋势,货币政策是否会进一步放松,全面降准乃至降息?著名经济学家吴敬琏近日所说的定向降准“最好不要演变为总体扩张的政策”,实际上表达了一份担心。
自去年货币政策实际上抽紧以后,中国的经济结构是在加快调整,落后过剩产能的淘汰比以往任何时期都快得多,但这主要是行政压力所致而不是货币政策抽紧的结果,而且其淘汰步伐仍然与严峻的经济困境不相符,淘汰后的经济实效仍然不能足够显示出来。
照理,银根抽紧后市场利率上浮,落后产能、过剩产能如钢铁、煤炭和房地产业,因为市场利率过高而不胜负担,而对市场资金望而却步。然而高利率的市场资金非但没有吓退这些落后或过剩产能的企业,反而高利率是由他们撑起的,倒是把相对有效益的小微企业吓跑了。
不过也要看到,在各级政府的努力下,到现在为止钢铁过剩产能已经淘汰了千万吨以上,今年的目标是淘汰2700万吨。已经淘汰的钢铁过剩产能起码可以释放上千亿元,足等于一次“定向降准”,而如果今年淘汰钢铁过剩产能的目标能够完成,则就是一次全面降准。可是这样大规模的流动性释放,市场似乎并没有感受到。
在目前这种经济形势下,央行的二次“定向降准”政策,尤其是本次定向降准又扩大到股份制银行,究竟是一种被动的无奈应付,还是一种主动的调整?
在市场经济体制下,货币政策虽然是整体经济走向的反映,然而它又是身处整体经济的中心,其变化足以指挥整体经济的走向。可惜,我们的货币政策并不能起到这么鲜明的作用。
大概考量了这些实际因素,中国经济的宏观管理层只能“取法乎中”,既适当地抽紧银根,以保持适宜调整经济结构的大环境,又有定向的宽松,以应对严峻的经济放缓局面。这种兼顾各方、行政手段与市场手段交互使用的“取法乎中”的货币政策,可能将要贯彻于今后很长一个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