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以宁：破除“职业世袭制” 初次分配为改革重点

10月24日，厉以宁教授发表演讲。

昨日，著名经济学家、全国政协常委、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名誉院长厉以宁教授在演讲结束后，接受了本报记者的独家专访。他强调，当前四方面改革最重要，要坚决贯彻中央精神为新一轮改革保驾护航。

一问

记者：新一轮改革哪个领域会最先启动？

厉以宁：这轮改革会是多种改革齐头并进的格局，很难说最先启动哪一个方面。我认为当前最重要的是四方面改革：农村土地确权、收入分配制度改革、国有资本体制改革、城乡二元体制改革。

二问

记者：许多民营企业均在寻找出路，您能否用一句话告诉他们应该怎么干？

厉以宁：民营企业家们要自信、务实、创新。

三问

记者：政策实施与具体操作中，我们应怎样为改革保驾护航？

厉以宁：要坚决贯彻中央精神为改革保驾护航。

“我们的经济增长就像骑自行车一样，骑得快就不稳；骑得慢就很晃，容易倒甚至要翻车。”昨日，作为“第二届工商行政管理创新发展高层研讨会”的重量级嘉宾，著名经济学家、全国政协常委、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名誉院长厉以宁教授为嘉宾和企业家们上了非常生动的一课。

演讲结束后，厉以宁接受了华西都市报记者的独家专访，就改革等三大问题精彩作答。他强调，当前四方面改革最重要，要坚决贯彻中央精神为新一轮改革保驾护航。

一问：哪些领域最先改革？

农村土地确权产权消灭“两老鼠”

华西都市报：十八届三中全会召开在即，您认为新一轮改革哪个领域会最先启动改革？

厉以宁：这轮改革会是多种改革齐头并进的格局，很难说最先启动哪一个方面。我认为当前最重要的是四方面改革：农村土地确权、收入分配制度改革、国有资本体制改革、城乡二元体制改革。

厉以宁说，目前国企体制改了，但农村体制还没改。怎么改？就要借鉴中国集体林权制度改革的经验。

厉以宁讲一个非常生动的故事——“两个老鼠”。第一个“老鼠”是农民外出务工，房子没有房产证不能出租，一把锁把门锁上了，这就变成老鼠窝。第二个“老鼠”是农民进城找工作，房贵买不起，很多租了地下室住，变成像老鼠一样在城里生活。网上称这一类为“鼠族”。

如何才能消灭这“两个老鼠”？厉以宁认为是农村土地确权。他强调：土地确权明确了，家庭农场在这个基础上起来了，每一个家庭农场就是一个小微企业，重在经营，农民的积极性是不可低估的。

破除“职业世袭制” 初次分配为改革重点

厉以宁说：“改革的重点应放在初次分配，不要把二次分配作为重点。”

他列举了四点理由：一、农民必须有产权，有产权才有积极性，才有财产性收入；二、受雇方跟雇佣方必须有对等地位的谈判；三、农民出售自己的蔬菜、水果，牧民出售奶制品或者是牛羊肉，他们也是弱势，采购商是强势，由他来定价格；四、教育制度要改革。

厉以宁说，中国的人均教育经费城乡是不平等的。这样就形成了一个不正确的现象，就是职业世袭制。农民工的孩子还是农民工，他的孙子将来也可能还是农民工。如果这种情况不改变，收入初次分配就有问题。

提高资源配置效率国企要实现自主经营

厉以宁认为，国有资产改革应该有两个层次的改革：一个层次是国有资产配置机制的改革，或者是配置体制的改革。另一个层次是让国有企业成为自主经营的国有企业。

“国资委下面不要去管具体的企业，国资委下面成立若干个行业性或者是综合性的投资基金公司，任务就是管有资产的配置。”厉以宁认为，国有资本最大的问题是配置不当，该发展的新兴产业进行大量的国有资本投入，不重要的或者是市场可以解决的、民营企业可以解决的，不要在这些领域搞了，退出来，专门从事国有资产的最优配置。

改变城乡二元体制老城区+新城区+新社区

“城镇化就是要改变城乡二元体制，这是当前中国最大的改革之一。”厉以宁特别讲了上海的例子。

上海从农民工进城以后，它的骨干工人全是农民工，但他们的身份还是农民。随后，浙江各市县工业也发展起来，急需骨干工人，就用城市户口作为筹码，到上海挖。上海开始紧张，加快了农民市民化，采取了积分制，千方百计将这些人留在上海。

厉以宁认为，中国城镇化必须走自己的路：老城区+新城区+新社区。

二问：民企的出路在哪里？

民企必须务实创新

华西都市报：许多民营企业均在寻找出路，思考未来。您能否告诉他们应该怎么做？

厉以宁：在经济转型的条件下，民营企业更应该自信、务实与创新。

三问：如何为改革护航？

坚决贯彻中央精神

华西都市报：您在演讲中也提到，要为改革扫清障碍。在政策实施与具体操作中，应该怎样为改革保驾护航？

厉以宁：要坚决贯彻中央精神为新一轮改革保驾护航。侧记

83 岁厉以宁岁月不改强国情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厉以宁。虽然已是83岁高龄，他仍挺拔地站立在一张带有国徽红盾标志的讲台上，精彩演绎着对当前中国宏观经济的研判与点评。

岁月沧桑，砥砺前行。在中国经济腾飞的伟大变迁背后，召唤集合了一批憧憬民族强盛的硕学鸿儒、志士仁人，体恤民生、研究国计、教育学生、启迪后人，直率建言臻国运昌盛、长治久安。

“厉以宁”，无疑是其中最响亮的名字之一。

停留在“传说”中的厉以宁，“官方面貌”让人震撼叹服——著名经济学家、全国政协常委、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名誉院长，著有60多本书，得意门生家喻户晓。李源潮曾向他鞠躬致敬，因为厉老师认真治学的精神，连学生论文的标点符号也要逐一修改。

端立在讲台上的厉以宁，展现的“面貌”则更多样。他仅用了半个多小时，便抛出了自己对于当前经济改革的八大观点：经济结构调整、拉动内需、技术创新、企业改革、社会和谐红利、收入分配制度改革、城镇化道路、创业精神……全方位的严密阐释，再次生动映证了他对中国经济的深切关注。

他是“厉股份”——论证推动我国股份制改革，主持《证券法》起草、《证券投资基金法》起草。

他是“厉民营”——首倡“非公经济36条”。

……台上的建言献策结束，厉以宁又被本报记者堵住。尽管3个小时的论坛已经让他颇为疲倦、声音喑哑，但他仍然一丝不苟地回答着本报记者的提问。谦和儒雅之风，颇有“厉词人”本色——这位经济学大家，也是一名造诣颇深的词人。

白发如雪，唯有强国之情不改。83岁仍努力建言富民强国之道，厉以宁尽显大师之风。

（记者 杨东 王丹 向鹤玲 赵雅儒 摄影 刘陈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