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变的是原则，万变的是方法

——一位高级官员著书谈“行政机密” 

王振耀，2010年辞去民政部福利和慈善司司长职位，出任北京师范大学公益学院院长。《不变的是原则，万变的是方法——一个高级官员的行政机密》，是王振耀对自己在民政部从政生涯的总结和反思之作。

白岩松为该书作序：“提到规则，大家先想到的，往往是潜规则；提到潜规则，几乎人人痛恨并喊打。然而在生活中，很多人摇身一变，往往是潜规则的信奉者、执行者、制订者和受益者。我们需要的是规则，能让人向善守法有效率的好规则。好规则，会让心存恶念的人变好，坏规则，却会让心存善念的人变坏。用规则约束人、激励人，中国才会长治久安。”

本书讲述的是机关故事。书里的一些话，读者平时可能根本听不到。第一部分《部委规则》，包括《部委的处长最有“实权”吗》《“下有对策”其实未尝不可》《领导眼中最优秀下属》《后台不神秘——部委是最大的政策加工厂》《官员晋升与流动的规则》《官员如何有技巧地说真话？》等篇章，揭示了部委机关的运作其实并不神秘。第二部分《公务员细节》，包括《当公务员面试考官十五年》《哪些才是重点岗位》《读懂文件的言外之意》《细节，还是细节——哈佛训练的启示》《公务员最应过硬的七种功夫》等篇章，告诫公务员要提高素质，别光盯着铁饭碗，铁饭碗更需要过硬的本领。第三部分《官员沉思录》，有《国富后，政府走向何处？》《司长的接待费为2000元/年，这可能吗》等篇章。第四部分《政府大趋势》里，有《抱着良好愿望为什么也会定出效果很坏的规则？》《官民、官商、官学是否能泾渭分明？》等篇章。针对政府改革的顽疾，作者直言不讳，批评与反思的尺度颇大——

我从不以清官自居，因为我知道，清官传统的官德并非是最优的选择。“清官”靠不住，只有好的制度才可以避免坏官的出现。如果把道德与法律对立起来，甚至凌驾于法律之上，那样的官德，如何靠得住？

中国的体制中为什么会出现“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现象？这是一个十分有意思的问题。应该说，上级的政策，到地方会走样，是一个相当普遍的现象。为什么会如此呢？其实“下有对策”未必全无道理，瞒骗、拖延、应付有时真能起到意想不到的纠偏作用。地方客观上有利益，每个人也客观上有利益。利益的表达方式，我们的社会还在学习，还缺乏处理利益的健全机制。所以，那种以为“上级的经都是好的、问题是下级把经念歪了”的说法和理念，其实是需要调整的。更高的政治智慧中，往往是鼓励下级政府官员坚持自主创新。

政府并非无所不能，所以不要寄希望于“万能政府”。若寄希望于“万能政府”来解决任何问题，这是计划经济的心态——将一切社会问题的解决责任归结为政府的同时，也会将一切社会问题的产生归罪于政府。由此产生两种恶果：一是官员的畸形判断，认为老百姓只要服从就会天下太平；二是大众的消极等待，实在等不下去就会产生极端的对抗行动，逐渐丧失了思考自身责任和自我解决问题的能力。从政府走出来的官员，不可避免地要谈及政府究竟是干什么的？万能政府是一种幻想。

是官员，一定无法回避“潜规则”。那些潜规则，并非不可学，但是绝不能学，一旦学会那个，就会丢掉一生真正的安身立命之本。 （汪毓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