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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記憶的當下敘述

2018年02月23日11:12    來源:安徽日報

原標題:紅色記憶的當下敘述

“不忘初心”的紅色敘事在當下社會語境和總體的歷史情境中具有重要的現實價值與歷史意義。

堅持不忘初心的創作態度和思想立場

金寨縣是革命老區,為了革命的成功曾經獻出了十萬兒女的生命。革命歷史的苦難與犧牲精神是不能忘記的,它關乎我們共和國的其來有自,關乎我們歷史與現實的必然性。有一些革命歷史敘事打著新歷史主義的幌子,戲謔歷史人物和歷史史實,革命歷史題材的創作在當下更需要深刻地自我反省,方能以正視聽。

回顧革命歷史題材創作的時候,我們發現在該領域是有深刻教訓的,從高大全式的不真實的革命英雄到假西方解構主義思潮觀念對革命歷史敘事矯枉過正。如此,紅色記憶如何進行當下敘述?我們認為,隻有回到革命歷史的初心,回到我們當初為什麼出發,回到歷史的正確認知:不虛美、不隱惡,回到對革命歷史的敬畏,重建我們內心真誠的信仰。

我覺得從這個意義上而言,“金寨紅”系列文學原創活動重返了革命歷史的初心,表現了鮮明的創作態度和思想立場。首先,作家在素材題材的搜集整理上,採用的是實地探訪,獲得的都是第一手資料,然后進行藝術營構。這必然是把“不忘初心”的創作理念建基於大量可靠的歷史事實之上,而不是憑空坐在書齋裡的先驗想象。據我所知,安徽省文聯、省作協多次派作家赴金寨進行採風活動,這些發生在金寨革命老區的真實革命進程和真實的故事,必然會提升作家對革命歷史的有效認知和信心。其次,作家對革命歷史進程的復雜性悖論性的深刻揭示。革命不可能一帆風順,必然遭遇歷史的復雜性、往復性的命運。既往的歷史敘事枉顧歷史進程中的復雜性,往往隻注重表現歷史浩蕩的必然性,而將歷史中充斥的偶然等舍棄。比如洪放的《失蹤者》真實還原了金寨地區的歷史失蹤者,這些失蹤者,被隱沒在紅軍史中,成為中國紅軍史上最難以釋懷的一筆。失蹤者同樣為革命的勝利做出了自己的犧牲奉獻。歷史的失蹤者終於在文學敘事中成了“在場”者。

歷史的正劇化、場景化和細節化

歷史是基於事實之上鮮活的歷史場景和具有生命溫度的細節形成的歷史,而文學敘事建構的歷史則更應如此。 “金寨紅”系列小說的創作在這方面有比較明確的敘事自覺,這也為小說創作的成功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客觀而言,傳統的革命歷史題材已經經過了文學敘事的多輪征用,很難革故鼎新,也很難開創革命歷史敘述的新維度。然而,時代的變遷與話語的更新以及歷史對敘事的新要求,又必然賦予歷史新的意蘊,作家們需要的是更新自己的思維方式和話語呈現,從革命歷史的富礦中打撈或開掘其中的新意。

我覺得,“金寨紅”系列文學活動在這方面的努力是成功的。其一,摒棄神聖化與庸俗化。李國彬的《哥哥莫要過河來》裡面刻畫的是一群在大別山腹地參加革命的小紅軍形象,他們具有頑強的生存意志與不屈的革命信念,但他們也有稚氣、任性和缺乏經驗的一面。小說給予了原生態的呈現,這樣的形象反而更能引起讀者的深層共鳴。近年來,塑造歷史英雄的庸俗化傾向明顯,這是對以往高大全式人物的矯枉過正。而“金寨紅”系列中的短篇小說則似乎是歷史的正劇,人物形象更接近人物的本真。其二,歷史的場景化和細節化。鮮活的歷史場景和豐富的歷史細節無疑是革命歷史敘事審美的必然需求,《立夏》將立夏節的革命暴動的前因后果、具體進程、人物命運的沉浮寫得足夠具體細膩,盡管歷史的記錄或許寥寥數語,但小說卻真實地再現了這一歷史場景發生的必然性。李雲《爺要一杆槍》中對廖山虎抓周細節的描寫,廖山虎數次都從糖果、毛筆、算盤、木質手槍中抓取了木槍,這看似無關緊要的細節,正暗示著爺后來對槍的痴愛和走向革命道路的必然。細節化讓歷史的血肉得以豐滿,歷史才能變得可感可親,仿佛觸手可及。“金寨紅”系列小說以大量鮮活的細節讓紅色記憶的當下敘述遠離了干癟與蒼白。

現實主義多樣化敘事形態的探索

“金寨紅”系列小說的作者都是我省中青年作家的中堅力量,他們在小說領域深耕多年,有著良好的基礎和功力。雖說是帶著人物體驗生活,感受昔日的革命精神,但他們普遍投入了飽滿的創作熱情,在素材收集、命題立意、篇章結構等方面頗具匠心,尤其在現實主義創作手法的多樣化探索方面令人刮目相看。

首先,意象化色彩的敘述頗為精彩。小說的意象具有重要的功能,或結構篇章,或預示主題,或作為深度的象征等。因此,小說意象的恰當使用,能大大深化小說的現實主義主旨,擴展小說的主題意蘊。陳斌先的《斑竹淚》的中心意象顯然是“斑竹淚”,是漆家命運的濃縮與象征,小說由此獲得了思想的升華,斑竹有淚也知節。其次,創作主體的介入式敘述。余同友《鮮花嶺的星星》成功採用了這種敘述。因敘述人“我”的介入,小說的敘述變得富有層次和搖曳多姿,也讓小說的敘述節奏變得富有變化,從而充滿韻味和敘述的張力,深化了小說的現實主義主題。再者,紅色歷史與現實敘述的互文。歷史就是昨天的現實,現實也必然成為明天的歷史,歷史是現實的因由,現實是歷史的延續。兩者不僅有因果聯系,也是互相見証和映射的彼此。 《鮮花嶺的星星》採用了現實與歷史的互文,兩個主角李大剛和沈陽林革命勝利后主動要求返回自己的家鄉,主動放棄了城市優裕的生活。小說通過李大剛為沈陽林的母牛助娩經歷的敘述,將二人的現實生活與曾經戰斗的歷史串接起來。紅色年代的革命追求是他們畢生的信仰,也是他們當下生存的精神支撐。

綜上所述,“金寨紅”系列文學原創敘述之所以能成功,主要在於作家忠於歷史、不忘初心的思想立場與創作態度,在於這些作品重返歷史的鮮活場景與生命細節,在於歷史現場的原生態重現。當然,系列作品還有提升空間,在弘揚金寨乃至皖西紅色精神的同時,還可以將皖西地區特有的地域文化、鄉土人情、民風民俗等融入紅色敘事之中。(陳振華)

(責編:田少星、常雪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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