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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惕西方學術話語的戰略誤導

田文林

2017年06月26日07:55    來源:學習時報

當前,在許多發展中國家,學術研究領域存在明顯的“西方中心論”情結。然而,西方國家的學術成果良莠不齊,其中不乏刻意制造、定向輸出的偽概念、偽理論,被用來引導和塑造第三世界的發展戰略,使其朝有利於西方大國的方向發展。因此,借鑒西方理論不能照單全收,以防墜入西方學術話語暗含的意識形態陷阱。

  國家間競爭實際是國家戰略的競爭,戰略競爭又是戰略境界和價值觀的競爭。政策來自戰略,戰略來自哲學,哲學又與價值觀相聯系。意識形態和價值觀競爭,看似僅僅是觀念之爭,實則是“舉什麼旗,走什麼路”的問題。一旦國家的理論體系出現偏差乃至顛覆,其戰略和政策也將發生180度轉變,在不知不覺中推行一種有利於別國的政策。在國際政治博弈中,誰的理論和戰略誤入歧途,誰就可能遭遇國家衰亡的命運。

近幾十年來,中東國家遵循“華盛頓共識”,追隨西方道路,最終卻出現了“去工業化”、貧富分化加劇等一系列問題,最終在2011年一些中東國家爆發政權更替潮。其中一個重要原因是發展道路上誤入歧途,犯下顛覆性錯誤而不自知。中東國家出現這種狀況,除了自身治國理政能力不足的內因外,還與西方長期進行“戰略忽悠”和戰略誤導直接相關。

西方學術話語暗含意識形態陷阱

二戰結束后,隨著殖民體系瓦解,西方國家不可能像過去那樣奉行殖民政策,直接控制發展中國家。在此背景下,誘導發展中國家追隨西方道路,使其繼續保持對西方的政治經濟依附,就成為西方大國一項重要戰略舉措。

正是在這種背景下,學術研究成為西方大國進行意識形態滲透和“戰略忽悠”的重要戰場。表面看,學術研究“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謀求“客觀中立”,實則不然。學術研究使用的概念與理論,往往暗含了特定的觀點與結論,進而可能成為政府決策的理論出發點。所謂“一言興邦,一言喪邦”,一定程度上說明了學術研究的極端重要性。因此,西方國家非常重視學術研究,並有意識培養一批專門“忽悠”發展中國家的御用學者。這些御用學者們,有意無意制造和強化某些概念和理論,並借學術交流之名,引導和塑造第三世界的發展戰略,使其朝有利於西方大國的方向發展。幾年前,美國曾出版了一本暢銷書《一個經濟殺手的自白》,根據該書作者揭露,美國有這樣一批經濟殺手,他們披著經濟學家、銀行家、國際金融顧問之類的合法外衣,其實卻肩負著建立美國全球霸權的戰略任務,他們主要以經濟而非武力操作別國,通過賄賂、色情、威脅、敲詐勒索甚至暗殺等手段,拉攏、控制別國的政治經濟精英,蓄意作出錯誤的宏觀經濟分析和產業投資建議,誘騙發展中國家落入預設的經濟陷阱,控制這些國家的經濟命脈和自然資源,通過欺騙手段讓成萬億的資金不斷流入美國,最終鞏固、擴大美國在全球的經濟、政治和軍事霸權。

大多數中東國家是西方“戰略誘導”的典型案例

大多數中東國家是西方意識形態化的學術理論的犧牲品和受害者。20世紀五六十年代,中東蓬勃興起的民族主義政權,起初並未從西方教授的“成本—收益”“自由貿易”等經濟教條出發,而是從國家安全和政治獨立的高度入手,經濟上奉行“進口替代”戰略,矢志推動本國工業化進程。后來的歷史發展証明,那個時期是整個20世紀以來阿拉伯世界最有希望實現民族復興的時期。然而,由於西方國家不斷詆毀“進口替代”戰略,倡導以西方為目標的現代化理論,在西方話語霸權長期的“戰略忽悠”下,中東國家不知不覺被牽著鼻子走,走上西式現代化道路。

從20世紀70年代開始,以薩達特推行“對外開放”政策為標志,中東國家相繼開啟自由化、私有化、“融入國際經濟體系”進程,由此導致外國資本大舉進入,民族工業日趨凋敝,埃及等國工業化水平持續倒退,最終日漸淪為依靠旅游、僑匯、出售石油等原材料度日的“乞討經濟”。這些國家犧牲了發展、財富和尊嚴,但在西方主導的國際經濟體系中仍然吃的是下等飯,成為利潤最薄、經濟最脆弱的產業鏈下游國家。

然而,沒有哪個發展中國家因照搬這種線性思維的現代化理論,而真正實現國富民強。相反,很多國家不顧國情,一味按照西方模式推進“現代化”,結果引發社會動蕩,乃至最終爆發革命,導致政權垮台。例如,伊朗巴列維國王因推進“白色革命”,最終在1979年引發伊斯蘭革命。2011年,突尼斯、埃及等阿拉伯國家因經濟困境難以自拔,而在短期內相繼出現政權垮台。

值得玩味的是,西方主導的國際經濟機構對這種畸形經濟模式卻贊揚有加。在政權垮台前,突尼斯在2010年公布的全球經濟競爭力排行榜上位列世界第38位,連續多年穩居非洲大陸首位﹔埃及2008年被評為“全球最佳改革國家”之一,在178個國家中列第16位,在中東僅次於阿聯酋和以色列。在西方這種“哄死人不償命”的廉價表揚背后,則是中東產業結構畸形、埃及40%人口生活在貧困線以下的嚴峻現實。隨著肇始於2008年的金融危機蔓延,受到沖擊最大、政權最先垮台的,恰恰是這些按照西方發展觀行事、經濟指標不錯的中東國家。

防范“戰略誘導”任重道遠

當前,發展中國家學術研究領域存在明顯的“西方中心論”情結,即凡是來自西方國家的理論、概念、體系,無論正確與否、前提條件是什麼,總是很容易被接受、擁護乃至廣泛傳播。然而,西方國家的學術成果良莠不齊,其中不乏刻意制造、定向輸出的偽概念、偽理論,並用這些無厘頭的指標去衡量、引導發展中國家的經濟方向。

可以說,正是由於那些“定向輸出”的偽概念、偽理論的誤導,許多發展中國家陷入“隻見樹木,不見森林”的處境,即隻看表面的經濟指標,而忽視經濟結構、產業升級及由此引發的社會問題。更重要的是,一味強調經濟數量,還掩蓋了經濟發展質量、經濟結構和所有權關系等更為關鍵的問題,使相關國家的經濟在誤入歧途乃至病入膏肓時,仍無法清晰認知自身面臨的困境。

例如,在2011年中東劇變前,突尼斯、埃及先后發生政權更替。然而,直到政權動蕩前,世界銀行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對上述兩國評價卻非常之高。2010年,在衡量“經濟自由度”的指數中,突尼斯和埃及在非洲諸國中排名靠前﹔在2009—2010年“經濟競爭力指數”中,突尼斯排第32位(領先於巴西和土耳其),埃及排名70位,領先於部分歐洲國家(如希臘)。而在2010年評估政府政策的“KOF全球指數”排名中,埃及和突尼斯分別高居12位和35位。但令人諷刺的是,這些經濟指標並未揭示出這些國家的真實困境。這種不能反映經濟真相的概念指標,實際更多是一種意識形態話語,而無助於經濟發展本身。

總之,西方國家的學術理論,尤其是涉及亞非拉國家的政治和經濟理論,經常用一套看似縝密的邏輯推理,以及繁復瑣碎的學術論証,為發展中國家指出了一條不容辯駁的發展道路,最終目的是迫使第三世界國家在經濟上與西方大國捆綁,形成依附性關系。對中國等發展中國家來說,借鑒西方理論必須學會魯迅所說的“拿來主義”,取其精華、去其糟粕,而不能照單全收,墜入西方學術話語暗含的意識形態陷阱。

(責編:楊文全、謝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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