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蝴蝶效應”的角度分析，武鬆的個人行為或許影響了宋朝甚至世界歷史。這就好比在蝴蝶效應經濟學中，經濟體和社會不是機器式的運轉，更像是有生命的機體。

公元1059年11月，在景陽岡上打死老虎的武二郎被破格提拔。武都頭在街頭閑玩，遇到了失散多年的哥哥武大郎。身為嫂子的潘金蓮則暗戀上擁有“干部”身份、身高八尺的小叔子。幾天后，在武大郎出去賣燒餅時，一場誘惑在家中鋪開，但沒有成功，被正義的武都頭嚴詞拒絕，並搬回縣衙以示決心。接下來，潘金蓮勾上了西門慶，毒殺了武大郎。武都頭則血濺鴛鴦樓、醉打蔣門神。繼而夜走蜈蚣嶺，碰上了及時雨宋公明，決定一同造反。

假如武鬆從了潘金蓮，大宋朝的歷史會是怎樣？讓我們盡情展開想象的翅膀：首先，沒有武鬆的宋江很難被招安﹔梁山好漢就不會征方臘，即使征了也不會有獨臂武鬆擒方臘的出現。如果方臘不死，大宋可能就不會攻打大遼，金就不會崛起，蒙古就不會滅金，宋朝就不會滅亡……武鬆在推開潘金蓮的剎那間，打開了潘多拉的盒子，推倒了改寫大宋朝歷史的多米諾骨牌！

傳統的經濟學家會對前段的瘋話不值一哂：在一些傳統經濟學家看來，世界應該是一部機器。這部機器或許復雜，但完全可以被理解，而機器運轉的結果則是可以預測和操縱的。不管武鬆和潘金蓮的關系如何，甚至他們存在與否，大宋朝的命運都將固定運行。但1963年混沌效應的發現則對傳統經濟學提出了巨大挑戰：科學家洛倫茨在《大氣科學》雜志上發表文章，指出在氣候不能精確重演與長期天氣預報者的無能為力之間必然存在著一種聯系，這就是非周期與不可預見性之間的聯系。他還發現了混沌現象“對初始條件的極端敏感性” 。這可以生動地用“蝴蝶效應”來比喻：在理論上，巴西的一隻蝴蝶扇一下翅膀，這一擾動，就會在很遠的另一個地方造成非常大的差異，將使長時間的預測無法進行，甚至被系統放大為幾千公裡外非洲的一場風暴。

從蝴蝶效應的視角來看經濟學，經濟體和社會不再是機器，而更像是有生命的機體。個人的行為也並不是孤立的，而是以復雜的方式相互影響。社會不是一個簡單的凱恩斯經濟學的乘數，而是有生命、可以學習和適應的生物。英國著名經濟學家奧默羅德在他的《蝴蝶效應經濟學》一書中指出，傳統經濟學還在固守著19世紀工程師的數學，完全忽視了在混沌效應下活生生、不斷變化的經濟和社會世界裡，事件大小與其影響程度的關系，不再是機械和常規式的。小的變化通常隻有小的影響，但有時候影響也很大，並且假以時日可能產生戲劇性的后果。同樣，大的變化有時候會有大的影響，但對最終結果可能根本沒有多少影響。

接受混沌效應經濟學的存在，對公共政策的執行者有著重要意義。傳統經濟學在制定宏觀經濟政策之前，首先要假定個人的品味及嗜好是完全固定的。假如個人的效應是根據他人行為而變化，機械導向的經濟數學就會顯得無能為力。那麼，混沌效應是否同樣意味著政府對經濟毫無能力呢？奧默羅德認為並非如此。政府需要改變的，是受到短期目標的刺激，依賴於經濟是可以預測和操縱的觀念。如果退后一步，從生物學的角度來構建政府思維的原則，更寬鬆的方法完全可以給予政府更廣闊的視角。例如，在流行的真實經濟周期理論中，經濟生活有無限多的隨機沖擊序列，但技術革新通常是經濟上產生這些必要隨機沖擊的一項合理來源。

（作者單位：海南住房公積金管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