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領導:大家好!我叫毛眾。再過兩個月,就滿64啦。沒錯兒,共和國的同齡人,屬牛的。我是西城區天橋街道天橋小區的一名文化志願者,今個宣講的題目是《情系天橋尋夢人》。
情系天橋尋夢人?這是我微博的署名。人們常說,人生有夢才精彩。也許有人會問:都這麼大歲數了,還有夢想?您真說對啦。不信,您就聽聽我的故事。這得從2011年的10月28日說起——
那天,我在《北京日報》上讀到一條消息:天橋演藝園區項目建設正式啟動,這裡將建成34座不同風格的演出場所,實現傳統文化與現代藝術相結合的演藝功能…… 手捧報紙,我的眼睛濕潤了。
為什麼?因為我是地地道道的天橋人,父母都是天橋的老藝人。提起天橋,您一定不會陌生,四九城沒有不知道的。“酒旗戲鼓天橋市,多少游人不憶家”,說的就是老天橋的繁華熱鬧景象。
可是在舊中國,天橋老藝人的命運就沒有那麼好了。我父親3歲那年,我奶奶就沒了。我爺爺靠著一支嗩吶,苦巴苦熬地把我父親拉扯到8歲,實在養活不下去了,硬是狠下心把自己的親骨肉賣給了雜技班子。從此爺倆天各一方,直到我父親去世,也沒能再見到我爺爺一面。一個8歲大的孩子,學藝受的那些罪連想都不敢想。板子打、藤條抽是家常便飯,動不動還要跪在撒上玻璃碴子的門坎兒上受罰。
后來,父親流落到天橋,賣藝為生。舊社會,窮苦的賣藝人沒人瞧得起,沒人格、沒地位、沒尊嚴,出賣的是強顏歡笑,收回的是心酸眼淚。過去有句老話:“王八戲子吹鼓手,下九流中下九流。”所以,我父親發下一個狠誓:就是打死,也不讓兒女再干這個不是人干的行當!
解放了,天橋的老藝人徹底翻了身,揚眉吐氣當上國家的主人。我的父母也都加入了國營文工團,成為咱新中國的第一代文藝工作者!家裡的條件好了,父母一門心思供我讀書,我卻偏偏喜愛上曲藝這一行,從小就偷師學藝,參加工作后也沒有離開過這一行。因為我愛天橋這地界,愛天橋這文化,我要說,要唱,要用老祖宗留下來的寶貴的民俗文化傾訴我心中全部的愛,這成為我深埋心底的一個夢。
就在得知“天橋演藝園區”啟動建設的當天,我把自己關進房間,翻開老照片:“爸,媽,您二老聽見兒子說的話了麼?咱天橋地區新的文化春天來了,這是咱們國家社會主義文化大發展大繁榮帶來的希望之光啊,您們這些老藝人在九泉之下可以欣慰了,咱三代人的夢也就要實現了。”從不喝酒的我,那天晚上,醉了。
沒想到第二天大清早,居委會書記找見了我。一照面,我倆竟不約而同地說:“昨天的新聞看了沒有?”書記笑著說:“毛老師,今個找您來,就是想請您老出山。咱辦個曲藝隊,配合著天橋演藝園區的建設,豐富咱小區的居民文化生活,您看怎麼樣?”書記的一番話和我的想法正是不謀而合,這回再不愁身上的特長沒有用武之地了。說干就干,立馬行動。
事過三天,也就是2011年的11月1日,“天橋社區曲藝隊”成立了。純業余,純草根,百姓演,演百姓,百姓看。盡管困難很多,可我們不怕。沒有節目腳本,我就沒日沒夜的拼命編寫﹔沒有表演基礎,我就一句台詞一句台詞的教﹔沒有舞台經驗,我就一個身段一個身段的示范。我們曲藝隊創作了數來寶《北京精神老少贊》、天津快板《和諧小區我的家》、相聲《夢尋天橋》等多個群眾原創作品。帶著這些節目,我們走進社區,走進軍營,走進敬老院,演出深受大眾好評。
為了心中的夢想,我不計報酬,更不講得失。每次演出我都忙得連飯都顧不上吃,有時候蹲在馬路牙子上,一瓶水,一個饅頭就解決了問題﹔去年老伴60大壽,我正忙著宣講十八大精神,閨女兒子打電話說:“爸,媽這個生日你無論如何得回來。”可是那天因為演出我又沒能回去,隻好給老伴發了條短信:“老伴,我們風風雨雨走了這麼多年,沒能對著你說聲生日快樂,這是我最大的遺憾。我把觀眾的笑聲、掌聲作為禮物送給你,你,聽見了嗎?”
當掌聲響起,滿場歡笑的那一刻,我哭了。是難過?是傷感?都不是。那是一種激動,是一種看到群眾如此歡迎喜愛傳統藝術的激動,是看到民族文化傳承光大的激動。作為一名社區文化志願者,我打內心裡感到非常非常幸福!
我生在天橋,長在天橋,天橋夢,就是我的夢,我的中國夢!我要在這裡展示咱中華民族燦爛的文化,我要在這裡為咱們的中國夢喝彩、添彩!
有的人勸我說:“老爺子,這年齡不饒人,該退下來歇歇啦。”我呀,總是笑著回答:“老嗎?我還想活到100歲,親眼看看‘兩個百年’的輝煌哪!隻要是胳膊腿還能動,我就要繼續創作更多老百姓歡迎的文藝節目,繼續追夢、圓夢,做咱天橋的尋夢人!”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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