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夫人的角色和作用無可替代

　　孔子雲：“言忠信，行篤敬，雖蠻貊之邦，行矣。”在全球化時代，國家領導人在很大程度上成為了國家形象的代表，公眾對於他國領導人的印象極大地影響了對該國形象特別是對其政治生態的認知。因此國家領導人都很重視其形象設計。按照國際外交慣例，一般國家元首出訪，第一夫人(First Lady)往往會陪同前往。媒體同樣會將大量的時間與版面留給第一夫人。第一夫人的日程安排、服裝打扮、言行舉止都是媒體關注、解讀的熱點。她們在外交活動中的良好表現，會增強公共外交的效能，有利提升一國“軟實力”。

　　第一夫人既作為國家元首的伴侶，又作為一國女性的代表，在國與國公共外交、國際議題設置、公共服務與慈善等領域，有著得天獨厚的資源和優勢。她們雖鮮有人直接參與國際事務談判，但在文化、旅游、社會服務等領域與他國公眾進行交流，展示本國文化，增進他國理解。可以說，第一夫人的角色和作用無可替代。

　　無論是美國總統肯尼迪、奧巴馬，還是法國總統薩科奇，或者是原蘇聯領導人戈爾巴喬夫、當今俄羅斯總統普京，許多總統都樂意借助夫人來提升自己的形象，第一夫人外交往往成為國家外交活動的重要議題。亦如外交學院國際關系研究所所長王帆所言：“第一夫人的外交角色是對官方外交的一種非常好的補充，第一夫人更多地承擔在官方演講和會談之外的一些活動，發揮第一夫人的特殊作用。因此第一夫人具有公共外交的成分。”第一夫人和元首之間是有力的互補，是一種相得益彰的關系。彭麗媛作為第一夫人陪同訪問，能夠展示中國的“軟實力”。

　　完美女性的形象是基調

　　從媒體和社會公眾對各國第一夫人的評價看，人們看重第一夫人的，比起她們的政治性角色，更多的是其完美的女性形象。這可能與性別平等觀念形成一種諷刺性的反差。人們對第一夫人之贊美，多集中於其外貌、衣著和風度，以及對丈夫的支持，雖然也有贊美其才華與政治能力的，但仍然包含著濃重的男性對女性美的贊賞。試看此次外媒在報道彭麗媛時，使用最多的修飾詞就是“漂亮”、“優雅”、“大氣”。一個談不上美貌的第一夫人，往往不會獲得媒體的青睞;相反，人們會對美貌的第一夫人投入持久的關注。如2008年布魯尼隨薩科齊出訪英國，她頭戴灰色帽子，身穿同色高領連衣裙，輔以黑色手套和腰帶覲見英國女王，英國媒體對布魯尼的形象大加贊賞，直呼“完美”。在隨后舉行的歡迎晚宴上，布魯尼又用一襲深色晚禮服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親和與柔美是主打形象

　　日本前首相鳩山由紀夫的妻子鳩山幸和韓國前總統李明博的妻子金潤玉在隨丈夫出訪過程中展現的親和、愛民的形象提供了很好的參照。2009年，鳩山幸陪同剛剛出任首相的丈夫出訪韓國，受金潤玉的邀請，參觀一家傳統飲食研究所，開啟了雙方的一段“泡菜外交”。金潤玉帶領鳩山幸參觀傳統飲食研究所展覽，並講解展覽的各類烹飪器具。金潤玉隨后親自向鳩山幸演示如何制作韓國泡菜。兩位第一夫人的“親民風”贏得了民眾廣泛好評。此次俄羅斯之行，彭麗媛同樣獲得了良好的評價。有媒體報道，在習近平作報告時，彭麗媛坐在聽眾席，很安靜，很有魅力，風度很好。

　　有較強的溝通技巧會加分

　　古人說：“夫辭者乃所以尊君重身，安國全性者也，故辭不可不修，說不可不善。”政治家的修辭能力往往是他們成功的基礎。誠如日本外交家近藤誠一所言：“精確的語言和精確的非語言信號，如政治家的站法、坐姿、聽法、笑法、微笑面容、顰眉擠眼同時並用，能傳達超越語言更多的信息。擅長此法的政治家，不僅能夠做到從概念當中創造出政治的現實，並且能同時創造出多種互相對立的現實，通過微妙表達和聲調、表情、身體的動作，使聽眾中的每一個人都能聽到、看到他們所希望聽到、看到的東西。”同樣，媒體與社會公眾也會對那些擁有較強的寫作與演講能力者給予極高的評價，如會多國語言的杰奎琳、具有演講才華的宋美齡，還有思維敏捷的希拉裡都是媒體的寵兒。

　　建構獨立的個人形象

　　第一夫人雖然往往是隨行參與外交活動，但這並不是說，她們便注定只是配角。事實上，在當今強調男女平等、弘揚女權和女性獨立意識的時代，社會給那些獨立果敢的第一夫人留有相當大的空間。各國第一夫人也往往會充分施展自己的特長，以建立起獨立的個人形象。如貝隆重視低收入人群、米歇爾·奧巴馬更多地關注中小學學生營養問題和軍人家庭事務等，都有利於建立起自己獨立的社會形象。這一方面的典范是羅斯福夫人。她致力於婦女平等、黑人民權;代表身患殘疾的丈夫參與各種政治和社會活動，寫專欄、出專著、巡回演講;更重要的是她參與籌劃成立聯合國，出任大使，主持起草《世界人權宣言》。“她面對黑暗總是點起明燈，而不是加以詛咒”，所以她生前身后，都獲得廣泛的贊譽。

　　彭麗媛是歌唱家、藝術家，還長期致力於公益事業，是世界衛生組織聘請的抗擊結核病和艾滋病親善大使，是中國“預防艾滋病宣傳員”、“控煙形象大使”、預防青少年犯罪“為了明天愛心大使”。她的優勢是很多人無法取代的。2012年她參加了世界艾滋病日宣傳活動，艾滋孤兒們親切地稱她為“彭媽媽”。世界衛生組織總干事陳馮富珍此前評價說：“彭女士成為世衛組織親善大使，她的同情心、她的聲音還有表演風度將會得到許多回饋，給人帶來許多好處——不僅僅是中國人，還有全世界受到這兩種疾病影響的數百萬人，世衛組織將成為她嶄新的國際舞台。”

　　擔任中華文化傳播使者

　　西方價值理念的源頭無外乎“上帝”和“理性”，從“上帝”出發建立起自由平等的基礎，從“理性”出發建立起自然法的基礎。這些價值理念能夠與現實政治結合得很緊密，所以可能在某種程度上有利於其國家形象的建構和推廣。而中國的價值理念中最重要的一點是強調人的“尊嚴”和“和平發展、互利共榮”。第一夫人的外事活動，如果從這一視角去設計形象，必將有利於中國軟實力的傳播。3月23日，彭麗媛參觀莫斯科利庫第15寄宿學校，該校專門接受孤兒和失去父母監護的兒童，有利傳遞彭麗媛關注弱勢群體的積極形象。

　　(作者為浙江大學傳媒與國際文化學院院長、教授、博導，浙江大學傳媒與國際文化學院博士生洪長暉、劉晶對此文亦有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