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土社會在地方性的限制下成了生於斯、死於斯的社會﹔這是一個‘熟悉’的社會，沒有陌生人的社會。”一直以來，費孝通先生的“熟人社會”概念是我們理解中國傳統社會的關鍵詞。伴隨社會分工的細化、商品經濟的發展與全球統一市場的形成，熟人社會逐步瓦解，陌生人社會得以產生。陌生人社會的出現，既是社會發展的必然趨勢，也是社會進步的客觀標志。在以道德、宗教與習俗為主導性價值規范的熟人社會中，尚且需要以愛、奉獻與助人為樂為核心的雷鋒精神﹔而在以法律、合約與契約為主導性價值規范的陌生人社會中，社會流動頻繁、道德真空衍生且社會冷漠滋長，尤為需要雷鋒精神。

應對陌生人社會中的高流動性更需要雷鋒精神

流動是陌生人社會的常態。陌生人社會的生成，既是社會流動加快的客觀結果，也是社會流動頻繁的具體表征。因為流動，不僅整個社會日趨告別“雞犬之聲相聞”的架構樣態，而且人們所需扮演的社會角色多重化、所生存的環境和場合多元化。高頻率、多層面與寬領域的社會流動，既使得人人生存在流動之中，又生活和工作於流動之中。高流動性成為陌生人社會的基本屬性，流動社會是陌生人社會的本質特征。

陌生人社會的高流動性，往往使社會主體需要突破狹隘的時空限制與傳統社會中的“熟人”界限。突破時空限制和熟人界限的個體，隨時扮演著各種各樣的社會角色，隨時生存於陌生的環境和場合當中，其所碰到的矛盾與問題、困難與困惑更多，迫切需要得到他人的關心、幫助與支持。

同時，頻繁的社會流動，常常使社會交往基本上生發於陌生人之間。相比熟人社會而言，高流動性的陌生人社會中的交往往往是一次性的，這就決定了陌生人社會中的互幫互助，是一種沒有回報預期的幫助，是一種去功利化的幫助。提供這種幫助，需要奉獻精神，需要自主、自覺與自為意識，更需要雷鋒同志那種“服務人民、助人為樂”的思想境界。以愛和奉獻為核心的雷鋒精神，既是熟人社會中社會公德的重要構成，更是高流動性的陌生人社會中民眾的行為規范與價值選擇。

填補陌生人社會中的道德真空更需要雷鋒精神

任何社會的管理既需要物質的力量，也需要精神的力量﹔任何社會的運轉，既要依賴法律和制度，也離不開倫理規范與道德傳統。法律的缺失，容易使社會失序﹔道德的缺失，容易使社會失衡。顧此失彼，都不能使社會良性運行。陌生人社會崇尚法律、規則與契約等理性精神，而往往忽視道德理想的價值與作用，因而難免形成道德真空，各種類型的道德焦慮事件也更易發生。在陌生人社會的形成與不成熟期，更是如此。

當下中國社會正在由熟人社會向陌生人社會轉型，原有的道德、價值與意義系統瓦解，新的具有主導性、籠罩性與共識性的社會核心價值與道德規范卻尚不成熟，其所留下的道德真空易使民眾道德選擇陷入困境。今天，我們所習慣的熟人社會解體，彼此不再熟悉，不僅社會道德的他律作用下降，人與人之間的交往也由有較強預期的多次性社會交易向沒有預期的一次性社會交易模式轉變。因為交易或交往的一次性與不可預見性，一些道德自律不強的人，往往容易忽視道德並突破道德底線，陌生人之間的種種焦慮舉動與失范行為常有發生。

雷鋒作為道德楷模，在他身上所體現的雷鋒精神，無論過去、現在和將來都是社會公德的最高追求。在熟人社會向陌生人社會的轉型期，大力宣傳、學習和實踐雷鋒精神，有利於提高公民自我道德修養，有利於提高人們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自覺性，從而可以彌補陌生人社會中的道德真空。

告別陌生人社會中的社會冷漠更需要雷鋒精神

費孝通曾描述道：“我們大家是熟人，打個招呼就是了，還用得著多說嗎？”相較熟人社會，陌生人社會中的人際交往和人際關系都發生了深刻變化，復雜性與不確定性增加。以法律、契約為社會聯系紐帶的現代社會，人與人之間容易陌生、疏離，社會難免產生冷漠。在追求規則、秩序與理性的陌生人社會裡，往往相對忽視關懷、情感與人文培植，陌生人極易演化為陌路人，陌生人社會極易演變為陌路人社會。社會冷漠的生發與蔓延，極易導致嚴重的社會后果。廣東東莞發生的“小悅悅”事件，就是我們反思陌生人社會道德建設的一面鏡子﹔美國社會中的青少年犯罪、吸毒、賭博、自殺以及恐怖活動等的大量存在，亦幾乎都與情感缺失及社會冷漠相關。

眾所周知，人是有血有肉的社會性動物，不管是生活在熟人社會還是陌生人社會，都有著情感、溫暖和關懷的需求。或許，這種需求在溫情脈脈的熟人社會裡比較容易滿足，而在疏遠隔離的陌生人社會裡卻往往難以如願。我們認為，開展學雷鋒活動與弘揚雷鋒精神，是緩解社會緊張、告別社會冷漠與增強社會整合的有效途徑。雷鋒作為一個熱心人，他以熱情、優質和無私的服務與幫助溫暖了無數陌生人的心。在疏離冷漠的陌生人社會裡，如果人人學習雷鋒、人人爭做雷鋒，不僅能夠有效化解人與人之間的猜疑、疏遠與防范，減少冷漠感、增強溫暖感，更能讓熟人社會中的溫情在陌生人社會中留存、傳遞與升溫。⑥５

（作者單位：湖南省社會科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