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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既要突破思想觀念的障礙，又要突破利益固化的藩籬——

汪玉凱：對利益格局要有准確把握

前段時間，習近平同志在廣東考察時指出, 我們要堅持改革開放正確方向，敢於啃硬骨頭，敢於涉險灘，既勇於沖破思想觀念的障礙，又勇於突破利益固化的藩籬。利益固化的問題，我們以前談得比較少，要想突破利益固化的藩籬，首先需要對利益格局有一個准確的把握。

何謂利益格局？哪些因素會影響利益格局？社會利益格局指一定社會制度上形成以經濟利益為主要表現形式的社會利益形態。社會利益形態對社會的影響最為深刻。一個友善的社會利益形態，是社會良性發展，社會和諧的穩定器。一個不良的社會利益形態，則可能是社會不穩定等社會問題的重要根源。利益格局問題，我認為不是簡單的經濟問題，而是以經濟問題表現的政治問題，所以我認為破解利益格局難題，光靠經濟改革不能完成，還需要政治改革。經濟問題和政治問題常常交織在一起，特別是利益格局的形成。政治方面的矛盾和沖突，最終也都與經濟利益相關。政治因素在解決經濟利益方面的問題時往往更具有主導意義。

利益格局有四種形態和三個變量，這是我個人的看法。從中國社會的發展歷史來看，影響利益格局的不外乎三大因素。第一是收入分配制度本身的合理性﹔第二是公平政策的公平正義性﹔第三是公權約束的有效性。三種變量有可能形成四種不同的利益格局，也可以造就四種不同的利益格局。第一種是良性和諧的社會利益格局。第二是輕度的利益格局扭曲，第一個變量出問題了，收入分配制度存在不合理因素的時候，就會出現輕度的利益格局扭曲。第三是中度利益格局扭曲，前面兩個變量發生問題了，收入分配制度不合理，政府政策公平性出現問題了。第四種是社會利益格局嚴重扭曲，這三個變量都發生了問題。收入分配制度不合理，政府政策公平性出了問題，公權約束也發生了問題，這三個因素都發生問題了，就導致利益格局嚴重扭曲了。

鄧小平當年提出允許一部分人和地區率先富裕，最后帶動共同富裕。經過30多年的發展，第一個目標實現了，現在要更多地考慮如何實現共同富裕。30多年以后，我國變成全球第二大經濟體，國富了，但是四大差距也擴大了，城鄉差距，貧富差距，行業差距，地區差距。適當的差距，有助於激發潛力，提高效率﹔但過大的差距，不利於社會長遠發展，就需要通過各種手段予以調節。以分配制度為例，勞動報酬佔比被擠壓到非常小的空間，如果第一次分配不合理，可以通過第二次分配彌補。在西方國家有四大支出，醫療、教育、社會保障和就業服務。這四大支出佔財政比重最低56%，高的國家是70%。和國際社會橫向相比，我們四大支出佔整個財政支出的比重過少，甚至是發達國家低水平的一半，當然我們不能盲目攀比，但過低肯定也不行，這說明我們欠賬非常多。

那麼，如何破解利益格局難題呢？

第一要出台收入分配制度改革方案，提高居民消費的比例，提高民生支出。第二要確保政策的公平公正，不合理的壟斷要堅決打破，下決心解決醫療、教育、社保等領域存在的制度上的不公平因素，使之逐漸走向公平公正。第三是要廢除特權，約束公權，保護個人權利。這就要做到，對黨政官員的行為進行嚴格的約束，對黨政官員的配偶子女參與商業行為進行約束。按照中央文件精神改革國有企業的制度，設置行政制度框架﹔取消國有企業行政級別，國有企業的領導不能官商通吃，國有企業官員都應該走市場化道路，他們不能進入政府官員行列當中﹔建立專業的國有資本運營和國有企業管理隊伍。

令人感到欣慰的是，十八大以后我們看到了中央做出的八項規定，在諸多方面邁出較大的步伐。

（作者為國家行政學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