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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何時走出“余秋雨模式”
評論界呼吁:迫切需要從視野到風格再一次推陳出新
2013年01月16日10:55   來源:文匯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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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不少所謂的文化散文、游記散文不同程度地模仿余秋雨“文化苦旅”系列散文的套路,殊不知余秋雨當年正是打破了之前人們對散文的限定而獲得成功的!日前,南北評論家匯聚上海作協等主辦的“上海散文創作論壇”,為中國當代散文創作的現狀“號脈”。

評論家們對當前的散文整體創作並不滿意,認為寫作者的想象力和創新性在一點點喪失,陷入了劃地為牢的困境。他們呼吁:當突破成為重復,當跟風變為習慣,散文便迫切需要從視野到風格再一次創新。

最好的散文都不是散文家寫的

來自北京的評論家韓小蕙這些日子在編2012年度的最佳散文,她有一個奇特的感受:去年的散文創作中,最好的幾篇文章都不是散文家寫的。不少散文家似乎還在醉心於嘔心瀝血地錘煉語言和技巧,限定在一個“什麼是散文,什麼不是散文”的框框裡。而一些非職業散文家之所以能以黑馬之姿令人眼前一亮,是因為他們完全不糾結於自己寫的是不是散文,“應該怎麼表達就怎麼表達”,往往在不經意間就突破了散文創作的固有模式,作出諸多新的探索。什麼是“散文體”?其實並不應該作繭自縛,反正你寫了,人家認了,就對了。韓小蕙認為,在這一點上,現在不少散文作者應該有當年余秋雨寫“文化苦旅”、“山居筆記”等系列時的自信。她記得很清楚,當時余秋雨的一系列文章發表之后,很多人並不認為它是散文,認為楊朔、峻青等老一輩寫的才是正牌散文﹔但余秋雨畢竟寫成了,得到了社會的認可,散文的半徑也就擴大了。可惜,現在許多人認為余秋雨文化散文火了,讀者認可,於是盲目跟風模仿,結果形成了新的“余秋雨體”散文。

擴大散文邊界是散文的未來所在

面對散文的缺“新”,韓小蕙開出的藥方是,“借助於小說、詩歌,甚至借助音樂、繪畫,把別的行當裡面的優勢都吸納過來,使散文的空間更加開闊。”她還以王安憶的長篇小說《長恨歌》前兩章為例,認為那其實是絕佳的散文。“等於從半空中俯瞰上海,從建筑開始寫起,把整個上海都包括進去”。

上海評論家劉緒源則認為散文要“增容”。他說,散文有散文精神,主要是在語言藝術和思想境界上的自覺,而不是樣式上、結構上、文句上的條條框框。“有話可說”再加上文學創新,散文其實無處不在。不僅尋常的散文類型能上升為美文,就連日記、報告、書信、微博、影評、書評,甚至正式的報告,也可以寫成第一流的散文。擴大散文的邊界是散文的未來所在。

“散文作者不妨散些再散些”

不少人注意到,國內不少文學名期刊逐漸形成一條不成文的規矩。拒收“到此一游”式的散文,哪怕作者名氣再大。游記是散文類型的頂梁柱之一,不料今日竟演化成文學界的“公害”。這種散文是怎麼產生的?在場的一位作家說了實話:一些地方政府或企業、單位需要名人文化裝點門面,組織作家到此參觀一下,請吃一頓飯或住個幾天,再給一點潤筆費,然后請作家回來寫篇文章。她說:“我最怕這種事情,因為如果沒有靈光一閃的話,我就沒有辦法寫。雖然你吃了,你拿了,可是真的很痛苦。”

這種痛苦的經歷多了之后,很多作家隻能事先打聽好,去參觀要不要寫文章,要寫,就不去了。也有推辭不過去的邀約,作家吃了,拿了,也勉強寫出來了,最后卡在“發表”上。劉緒源說,發表不出來的原因很簡單:現在的讀者沒有時間看一個作家浮光掠影式的抒情。一篇文章沒有視野的廣度和思想的深度,就沒有其作為散文存在的文學價值,“散文最怕的一點就是沒話找話。一定要心裡有話,非寫不可”。北京評論家王玉芳接過話頭說,現在為什麼難以看到好散文,因為缺少作家自己的東西,缺少文章的個性。而這是散文創作最珍貴的。幾年前,她編發了一篇作家賈平凹的散文,兩千多字,寫的是賈平凹從老家回到西安的路上想起的故鄉的一些細節。文中,賈平凹用當地話寫他鄰居的二叔沒了牙齒的一笑,這個細節,這個句子,“很真,很生動”,讓人一眼看到就記住,猶有回味,念念不忘。

上海評論家毛時安提出,散文寫作不宜職業化。“散文特別需要濃縮的思想,需要濃縮的感情和技術層面的錘煉,一旦你成為職業化的散文家,寫作成為連續性、生產化、商業化的寫作之后,變成無話也要發話,無感也要有感,這種散文是沒有看頭的。”從這一點來說,“散文創作的隊伍不妨散些再散些,讓散文在自由活潑的創作中迎來再一次推陳出新”。(記者 吳越)

(責編:張湘憶、趙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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