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收藏胡錦濤同志簽名書之前,我就收藏有胡錦濤同志簽名的創刊號《學習時報》。《學習時報》由中央黨校編輯出版,創刊於1999年9月17日,創刊號的頭版頭條,刊登的是當時兼任中央黨校校長的胡錦濤的發刊詞《重視學習、善於學習》。2002年7月5日,我在陪同胡錦濤同志會見貝寧國防國務部長皮埃爾爾奧紹的時候,請胡錦濤同志在《學習時報》創刊號上簽了名。
我愛好收藏。我愛好收藏的,不是奇珍異寶、古董字畫,而是簽名書。古今中外的簽名書都在我收藏之列。有時候,斯人遠去,收藏簽名書有困難,我也以收藏蓋章書為樂。古人寫信,見字如晤,古人掌軍,見印如令。通過這些簽名書和蓋章書的收藏,我和這些作者們也如同可以會面,可以交談,可以親耳聆聽他們在書中的敘說。
我對簽名書的收藏,緣起於《鄧小平文選(第三卷)》。《鄧小平文選(第三卷)》出版於1993年10月。1994年,鄧榕送給我一本精裝的《鄧小平文選(第三卷)》,在書前印著“全世界無產者,聯合起來!”的那一頁,留著鄧小平同志的親筆簽名,落款時間是1994年。鄧小平同志誕生於1904年8月22日,1994年恰好是鄧小平同志90壽辰。能在鄧小平同志90壽辰之際得到他的親筆簽名書,讓我深感榮幸。
正是由於這本《鄧小平文選(第三卷)》的特殊意義,所以1994年雖然距今已有十幾個年頭,我還能清晰記得那一天的激動與振奮之情。當我翻開熟悉的亮黃色的封面,鄧小平同志的簽名立即躍入眼帘。筆跡清晰光亮,猶如新寫出來一般﹔筆鋒勁峭有力,秀拔剛硬,簡約中透著力度,全然不似出自一位90高齡的老人之手。真是字如其人,毛主席評價鄧小平同志“柔中有剛,綿裡藏針”,鄧小平同志的簽名,就是這種鮮明性格特征的生動體現。
鄧榕贈送給我《鄧小平文選(第三卷)》的時候,也許不會想到,這本書竟然打開了我生活的另一扇大門。在此之前,我也收藏過一些簽名書,但都是零零星星的,總共也就有幾十本。從那以后,我開始一發不可收地系統收藏各類簽名書、蓋章書。到今天,我收藏的簽名蓋章書已超過2000冊,作者更是遍及全球,有中外名人,也有師長親友。
在這裡,除上述鄧小平同志的簽名書,我還要說說我收藏的毛澤東同志、江澤民同志和胡錦濤同志的簽名書和蓋章書。
走上簽名書收藏之路后,我最想得到的是毛澤東同志的簽名書,但這無疑是個奢望。現存於世的毛澤東手跡,大都珍藏於博物館、檔案館中,即使有少量流入民間,也都被珍如拱璧地保存著,連目睹都很難,更別提納入我的藏品行列了,但我仍心有不甘。
1998年4月,我因為工作關系到湖南韶山沖參觀。在毛澤東同志紀念館,我看到了一枚明黃色石料雕刻的龍鈕大印,上面鐫刻著“毛澤東”三字。這勾起了我夢寐以求的收藏念頭。當時的湖南省省長楊正午同志陪同我們參觀。我當即和楊正午同志商量,能否請紀念館的工作人員在打開玻璃罩清理灰塵的時候,為我鈐章留念。楊正午同志同意后,我又當即買了一本《毛澤東選集》四卷合訂本,留了下來。
回京后不久,我收到了這本鈐蓋毛主席印章的《毛澤東選集》。紀念館的同志還附來一信,說:“這枚‘毛澤東’印章,是我國著名金石篆刻家鄧散木為毛澤東同志精心刻制的。毛澤東同志對此印十分鐘愛,並將其加蓋在他特別喜愛的書籍上。”
這樣,雖然我無緣得到毛澤東同志的親筆簽名書,但能有幸得到蓋章書,也算償了夙願。
由於工作關系,我還得到多本江澤民同志的簽名書。其中第一本是《江澤民論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中央文獻出版社,1999年8月)。那是1999年盛夏,當時江澤民等中央領導同志正在北戴河辦公。有一天,在江澤民同志接見並宴請我分管單位的科技人員后,我拿出一本剛剛出版的《江澤民論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請他簽名。當時,江澤民同志已經知道這本書出版了,但還沒有見到,因此,我得到的應該是此書的第一本簽名書。2006年8月,《江澤民文選》(全三卷)出版發行。8月10日,又是在北戴河,我請江澤民同志在三卷《江澤民文選》上一一簽名留念。
對於江澤民同志在百忙中仍然關照我收藏簽名書的興趣愛好,我一直深懷感激。2004年8月,我曾經有機會向江澤民同志展示並匯報我的部分收藏成果。江澤民同志看了之后,還專門題詞“學習就是力量”予以鼓勵。
早在收藏胡錦濤同志簽名書之前,我就收藏有胡錦濤同志簽名的創刊號《學習時報》。《學習時報》由中央黨校編輯出版,創刊於1999年9月17日,創刊號的頭版頭條,刊登的是當時兼任中央黨校校長的胡錦濤的發刊詞《重視學習、善於學習》。2002年7月5日,我在陪同胡錦濤同志會見貝寧國防國務部長皮埃爾爾奧紹的時候,請胡錦濤同志在《學習時報》創刊號上簽了名。
2003年7月1日,建黨82周年之際,“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理論研討會在北京召開,胡錦濤同志在開幕式上發表了重要講話,我在中南海懷仁堂聆聽了講話。之后,人民出版社出版了講話單行本。7月20日,在第十四次武官工作會議上,我請胡錦濤同志在這本單行本上簽了名。這是我得到的第一本胡錦濤同志的簽名書。
人們常說,有一好,必有一累。但我在收藏簽名書的過程中,更多感受到的是其中的無窮樂趣。樂此不疲,當然絲毫不覺其累了。
書不能憑空而來,或購,或索。每日讀書看報,我都會仔細留心出版信息,遇到好書,立即設法購買。當然,朋友們的書,我還可以索要。索書有索書的技巧,可以托人,可以尋找機會與作者見面,也可以講課等為“代價”,或以贈書為名“交換”。至今回想起來,歷歷在目的都是樂趣。
購書、索書必須讀書。不讀書,既對不起作者的伏案操勞,也對不起作者親自簽名的拳拳苦心。干任何事,強迫總不是好事,隻有讀書除外。像魯迅先生海綿擠水一樣擠出時間,強迫自己讀書,實在是有百利而無一害。讀書可以陶冶性情,可以擴大視野,可以提高修養,可以提升境界。讀書之后再藏書,用書筑起黃金屋,胸中就有百萬兵。因此,對於我這樣一個從軍半個多世紀的軍人來說,藏書,就是為了藏兵。
書到用時方恨少,事非經過不知難。在浩瀚的世界大勢中,一個人永遠都只是浪花一朵,他的親身經歷永遠都只是事情的一些側面。要想比較全面地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一個重要渠道就是讀書。手捧書卷,或者潛心研讀,或者隨意瀏覽,或者快速搜索,或者直取所需,我常常能夠“撞”見自己經歷的往事。在一個人的記憶裡,往事如煙,但在書本上,往事卻是清清楚楚的白紙黑字。讀書可以勾起我對許多事情的回憶,可以補充完善我對許多事情的認識,可以使我在回首往事的時候得到許多啟示,從而啟發我積極而主動地面向人生,面向未來。因此,藏書,也是為了記事。
購書、索書、讀書、藏書,像螞蟻一樣辛苦,像蜜蜂一樣勤勞,既是為了書,更是為了人。書不僅是知識,而且還是媒介。檢點自己的藏書,仿佛是與人類的眾多精英分子進行跨時空的精神交流,又仿佛是與我的眾多朋友傾心交談,互通款曲。因為這些書,既使我想到那些名垂青史的革命前輩、開國元勛、外國政要、文學巨匠、科學泰斗、經濟學大師,又使我想到那些曾經費心幫助我搜集簽名書或者將他們收藏的簽名書贈給我以成我之美的朋友們。以書鑒人,以書會友,無論他們多麼偉大還是多麼平凡,都對我如何做人有幫助,對我如何看待人生有益處。因此,藏書,還是為了憶人。
藏書、記事、憶人,對我來說,這已不僅是單純的愛好,而是一種修養身心的方式。明代張岱曾經說過:“人無癖不可與交,以其無深情也。”因此,藏書之癖,有助於我頤養深情。
摘自熊光楷《藏書書記事事憶人》(新華出版社2012年6月版,本文原系2008年版《藏書?記事?憶人》的作者自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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