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與重思哲學的跨文化整合

8月13日，以“學以成人”為主題的第24屆世界哲學大會在北京開幕，這是這項具有118年歷史的全球哲學盛會首次在中國舉辦。從議程看，會議以中國哲學傳統及其關注的問題域作為基礎學術構架和核心議題，來自121個國家的哲學家、哲學研究生和哲學愛好者會聚北京，在對當今世界重要哲學問題的討論中超越傳統哲學研究的進路，在哲學比較與對話中演奏人類多樣性思維的交響，在交談、分享與重思中實現跨文化整合。

包括法文、英文、德文、俄文、西班牙文和中文6種官方語言的世界哲學大會是源自不同文化傳統的哲學對話的國際性平台，歷史上幾乎每屆大會都反映了當時世界哲學的主要論題和研究趨勢。回首世界哲學大會初興之際，中國正處於救亡圖存的危機之中﹔而今世界哲學大會在北京召開，不僅彰顯了經濟社會發展為世界矚目的中國自信，而且表明國際學界已經走出了“中國沒有哲學”的狹隘理解，認識到缺乏中國哲學的世界哲學是不完整的。這種共識，也必將為與時俱進的中國哲學更好地走向世界提供重要契機。這次大會將使中國哲學研究更自覺地融入世界哲學，也將使中國哲學有機會為世界哲學發展提供新的生長點和更廣闊的舞台。

正如國際哲學團體聯合會主席德莫特·莫蘭教授在致辭中所說：“在中國，哲學以及更廣泛意義上對智慧的教化，有著令人震撼的悠久歷史。這個國度已經為世界貢獻了歷久彌堅的遺產。我們立刻就能想到孔子、孟子、老子、庄子、墨子、朱熹和王陽明。”作為體現民族性和世界性的思想，中國哲學代表著悠久連續的文化傳統，經歷了並正在推進中西哲學比較與交融的歷程，更在反映現代中國經濟社會發展進程中鑄就了思想的力量。

今天，人類面對越來越多的全球性問題，也比歷史上任何時期都更需要哲學。在新時代，我們需要兼具文化多樣性和人類意識的哲學對話，需要建構符合時代發展要求的新哲學形態。“學以成人”之所以成為當今哲學的關鍵問題，是因為文明沖突、文化分歧、精神虛無、價值迷失乃至人工智能時代的新問題使人們不得不重新理解“我是誰”，不得不重新理解“我們”的未來，進而在對當今全球性問題的哲學反思中把握人類共同的命運。

哲學始終關注人的問題，“學以成人”體現了哲學研究與哲學教育的內在價值。從“學以成人”角度思考人類共同的未來，必將超越各種偏見和固有思維的束縛，必將深化對全球共同問題的哲學認識，必將更好地從哲學角度思考新時代中國哲學與世界哲學的關系，思考中國與世界的關系。這是討論當代中國哲學應有的國際視角，也是比較哲學與世界哲學研究應有的問題意識。

（作者：臧峰宇，系中國人民大學哲學院教授）